“谁让你打听的？”
“我拜佛要你管？！给我出去！给我出去！”
不知是哪句话触及到了她的逆鳞，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条发了狂的狮子，不断推搡着柯轶。
柯轶也没抵抗，而是双手抬起做投降姿势，顺着她的力道一步一步向后退去，中途甚至还撞了一下佛堂上的门框。
等被推出了院子，女人仍旧不依不饶的骂骂咧咧的，刚才的和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泼妇一样骂着大街。
“给我滚！给我滚！”
“我拜佛你管得着吗？！我求不求菩萨碍你什么事！
用得着你打听吗？！你这个卑鄙的外乡人！
卑鄙的外乡人！！！
滚啊！！”
直到柯轶消失在街角，妇人这才骂骂咧咧的走进屋内。
回到佛堂的妇人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佛龛，心中怒气逐渐消散。
“罪过罪过…又破戒了……”
跪在金黄的蒲团上，妇人手握佛珠，嘴里不断念着经文，妄图消除刚才因怒意所犯下的“业障”。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诵经声在佛堂渐渐消失。
妇人手上的佛珠不知何时已然停下转动，略带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盯着佛龛里，菩萨那张悲悯众生的脸。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您告诉信女，我走失的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我平生没做过坏事，您为什么要降下如此惩罚。”
“难道是信女的信仰不够虔诚吗？您为什么还不显灵？”
“他们说只要足够虔诚，您就能帮助信女实现愿望。
我听他们说，有很多人已经从您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金银珠宝……鸡犬牛羊……
可事到如今，为什么我的祈愿还没有实现？”
“是我花费的钱财不够？还是上供给您的东西您不满意？”
“我已经把全部家底全都花费在您身上了。
——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啊！
丈夫也因为我前几年散尽家财用来礼佛离我而去。
村子里的人也在背后不断议论，说是我自己把孩子卖掉的……”
“信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遭受到这种流言蜚语，也不清楚我每日祭拜您到底有什么错。
我只是想让孩子自己回来啊？明明没有做任何事，没招惹任何人。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妇人说着，脸上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手上串联佛珠的线绳也因为突如而来的力量所崩断。
“南无阿弥陀佛……”
“您若真的有灵，为什么不回应一下信女呢？！”
“为什么？为什么？！”
妇人猛的站起身，怒目圆瞪的看向每日被自己供奉起来的菩萨。
“为什么？”
“你的问题很可笑啊。”
一道略带戏谑嘲弄的声音从门外传入屋子，令即将发狂的妇人心中的怒火一滞。
“是谁？！是谁在说话！”
妇人怒气冲冲的快走几步推开房门，迎接她的则是一只迎面而来的大手。
“世界是不会因为你是好人而垂青你，也不会因为你是好人就不再捉弄你。
更不会因为你的那可笑的信仰而回应你。”
“也只有你啊……把虚无缥缈的希望寄托于神明。”
大手掐住妇人的脸将其高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则抓住放在佛龛里的佛像，一把捏碎！
佛像破碎，大量红泥碎片从夹层脱落，露出了写满不明文字的真身。
“果然，是被人利用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