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浮见醍醐灌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恰是因为金启明和他之间的契约，才阻止了傲慢之王的复苏。”
“这样看来，不惜一切代价促成这份契约成功缔盟的人，很有可能是为了让金启明成为杀死傲慢之王的工具？”
“不排除这种可能。”会长说。
浮见深吸一口烟，最后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根据酒叔的反馈，金启明和傲慢之王的契约很有可能缔盟在高考前夜，正好那一天，金启明的外婆，也是他唯一的亲人神秘失踪了。”
“并且，就算小家伙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依靠自己的力量和傲慢之王达成契约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的外婆很有可能在其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但是有两点必须要考虑，第一，亲手把自己的外孙子推向死亡，真的能做到么？第二，她为什么又突然离开放任不管了？还是说……”浮见猛然反应过来，“还是说契约达成后她发现自己下不去手了？所以……是逃避？”
“这些可能都不排除。”会长说，“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个可能会颠覆你认知的事实，朗基努斯所封印的只是傲慢之王的部分灵魂，还有七块灵魂碎片散落在世界各地。”
“什么？”浮见几乎要从凳子上窜起来。
“朗基努斯，本是一支传承于古老时代的灵具，老师和当年最强大的符咒师联合将朗基努斯赋予了最特殊的禁忌物特性，但在封印傲慢之王过程中，傲慢之王还是凭借着庞大的力量强行将剩余的灵魂撕扯成7块碎片，无序地散落在世界。”
“目的，大概就是为了和灵术师不死不休吧。因为只要任意一块灵魂碎片存在，他便依旧有苏醒的可能。这个秘密之所以没有公开，就是怕各方势力会不惜一切代价搜集那些灵魂碎片，试图复活傲慢之王或者摄取灵魂碎片的力量。”
“也就是说能真正杀死傲慢之王的方法，必须要先和他缔盟契约，再完全吸收灵魂碎片，然后再杀死契约者？”浮见快速做出总结。
“正解。”会长打下一个响指。
浮见下意识拿烟，但触碰到烟盒的时候又停下了，伸手从手提箱中扯下一片尼古丁贴片贴在手臂上：
“如此看来，也不排除金启明外婆去搜集灵魂碎片的可能，然后让金启明将这些碎片吸收，再将其杀死？又或者，她正在酝酿着一个惊天的阴谋，试图将自己的外孙子培养成一个灾厄？”
“答案未揭晓之前，所有可能都存在。”会长说，“但无论是等待答案，还是去探索答案都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
“所以您的打算是？”
“留住小家伙。”
“留住他？”浮见一愣，“是指让他吸收完灵魂碎片再杀掉，还是字面意义上的留住？”
“那就要看他表现了。”会长笑了笑，说，“还记得那个矗立在美洲大陆的碑文中的预言吗？”
“记得。”浮见缓缓说出那则预言的中译版，“乌鸦群舞，铁穹坍塌，终焉将至。旧世界于地狱中哭泣，人类之子于圣光中重返，新世界于黎明中迎来永生……”
说到这，浮见不禁摇头轻笑：“您什么时候也相信这无厘头的预言了？”
“信它才怪了。”会长大笑，“这世界上大部分的预言都不过是阴谋和剧本，我们又何尝不可替传出这则预言的人，谱写一个颠覆他们认知的剧本呢？”
“我可不认为您留下他的理由只是想打破什么离谱的预言。”浮见说。
“还是你了解我啊，浮见。”会长抬头，眼神如鹰眼般犀利，“我之所以坚持活到现在，并非我多么热爱或喜欢这个世界，是因为我还有几件极其重要的事没有完成，其中之一就是老师的夙愿。”
“李根元前辈的夙愿？”
“引导傲慢之王站在我们这一方。”会长说，“老师曾说过，傲慢之王是改写和终结污秽横行的时代的关键。我一直在寻找和等待这个机会，如今，这个机会来了，我绝不会让它从我的掌心溜走。”
“我要让小家伙，成为这场剧目的主角。”会长端起茶杯，最后补充。
“但失控的风险不是我们能承担得起的。”浮见说。
“的确，哪怕现在傲慢之王只能发挥出三成的力量，这个世界上能对付他的人一把手也数得过来，但恰巧，我们有一个。”
“您是说……野尘？”
“没错。”会长点头，“并且，滨城的报告最关键的一点是，小家伙能够压制住傲慢之王，这就够了。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将风险限制在可控范围内。”
“我知道怎么做了，现在就去准备。”浮见站起来，“但我必须要表明我选择执行这个方案不为别的，只因为提出方案的人是您。”
“并且，我贯彻到底的原则绝不会改变，一旦小家伙漏出邪恶的念头，我一定会毫无犹豫的斩杀他。”
浮见提起手提箱，向外走去，眼神中寒芒闪过：“从我成为灵术师的那天起，就做好了斩杀一切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