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小折恐惧道。
我仔细观察,这才注意到,他以前不这样,最近几天,是的,最近几天,慌里慌张,似乎被鬼撵了似的。
“铜钱!两个铜钱!忘啦!”我笑道。
“奥,谢谢吉哥,原来是你给的啊,老登说是他放错了地方,放我床上了,他和小骨一人一个分了。”小折慌忙道。
“啧!这两个狗东西,不要脸。来,我再给你两个。”我忙掏出两个铜钱,又捏出两个。
他不敢拿,我把他喊过来,塞到他手里。
“谢谢,吉哥!你让我送的信,我没帮你办成,对不起。小雯不收。”小折忙道。
“这事我都忘了,不怪你!都过了一个月了,你办事,我认可的。”我忙道“坐坐坐。”
他恐惧的坐着,低着头,恐惧,他非常恐惧,藏不住的恐惧,晚上不敢吹灯,说梦话,白天六神无主,我仔细分析,观察着。
“小折,你咋了,这几天,蔫的很。”我随口问道。
“没,没什么。”小折忙道“你受伤了?好些没有?”
“小事,好多了,昨晚帮图叔搬......”我忙低声道“搬道士的尸体,到义庄,你不去看看吗?壳子空了。”
他吓得一哆嗦,直摇头。我一惊,他见过?怪事,他肯定知道,否则不可能不好奇。
“今天店里不忙吗?我看很多客商和伙计丫环都奔义庄了,你真不去看看??”我诱导着。
“不去,我,我害怕,今天大部分客商说了续住,不用打扫房间,大家扫完雪,就闲了。他们去了,我不敢去。”小折忙道。
“你不敢去......是因为你见过鹅怪,还见过他的手。”我冷冷低声道。
“啊?!你,你怎么知道???”小折震惊道,抬头看着我。
“别怕!我是何等聪明!图叔只让我背尸体,不告诉我实情,我就猜到了八九分。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别老憋着,越憋越害怕。”我急忙道。
“是,是......是鹅怪。鹅头,真的是鹅头。”小折恐惧道。
“你别怕,那是头套,是山贼,图叔说了,搬官军来围剿。”我忙道。
“吉哥,不是头套。”小折恐惧的看着我。
“......不,不是?......”我登时,后背冒冷汗。
“不是,我用手摸了,他凑过来,让我摸,是真的,不是头套。他差点吃了我,还用手钻我脑袋。”小折恐惧道。
“怎么回事!!详细点!”我急忙问道,脊背发麻。
“七天前的晚上,我不是在楼道值夜班吗,在四楼,听到了动静,我就去看看,听到火图叔在五楼的房间和人说话,我也没在意,后来我去撒尿,顺便溜达一下。在后门,看到了黑影,从墙上下来的,我以为是贼。就要喊人捉他,不小心绊倒,被他抓住。”小折说道。
“七天前吗?”我忙问道。
“对,那天你在大堂值夜班,那天很冷,都睡得早。”小折忙道。
“你看到了鹅怪,然后......鹅怪威胁你?”我问道。
“不是,吉哥,那个人是图叔。”小折忙道。
“什么!火图从五楼爬下来!!!”我震惊道。
“是,有绳子。”小折忙道。
我一惊,好个贼火图!贼精贼精的,我登时恐惧,他一定,早就发现我进过五楼的房间,他一定知道,我从四楼的库房上去的,不好,他也一定知道,我偷听了他和鹅怪的对话,我飞速思考,让白郎中治我的伤,我刚放下尸体,他就出现了,难道......
我头皮乍冷,登时意识到,那个鹅怪,可能也是他故意引诱来,给我看的,让我坐活证据。
为什么,为什么,我急速思考,火图......想永久除掉鹅怪,只有这一种可能。
我看着小折,追问道“后来呢?”
“我一路跟踪火图叔,去了鹅神庙,他和......他和鹅怪是一伙的。”小折恐惧道“鹅怪发现了我,用他的手,钻我的......火图叔救了我,放我回来......”
“然后呢?”我忙问道。
“没有然后。”小折恐惧道。
“鹅怪暴露了,会有官军搜杀,对客栈来说,有什么好处呢?火图放了你?”我思索嘟囔着。
“火图叔,想从鹅怪那里找一件东西。”小折看着我,低声道“火吉哥,我想回家了,不做伙计了,已经托人送信回去了。”
“找东西?什么东西?”我急忙问道,感到疑惑,难道火图......不想除掉鹅怪?
“好像叫,沌沌。”小折低声道。
“沌沌?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是个什么东西呢?”我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铁的,纵横天下.....官军来了,就有费用,住在客栈里,吃住,都由客栈提供,两座大城直接拨款,图叔说的。让鹅怪配合一下。”小折恐惧的低声道。
我震惊他爷爷,太震惊。
“小折!你要小心,最好尽快离开这里,这家客栈,水很深。”我低声道“不要相信店主。”
“我知道,我很害怕。”小折忙道。
“你还听到了什么?......”我忙问道。
“还听到鹅怪说......回不去了,没有用的......其他的就没有了。”小折回忆道。
“真没有了?”我忙问道,盯着他的眼。
“没有了。他的鹅头是真的......手是木头的,一只手是铁的......”小折恐惧道。
“别怕,你告诉了我,你就不害怕了。”我安慰道。
“嗯,你是好人。你背回道士尸体,火图叔让你当人证,你也小心。”小折恐惧道。
“你怎么知道?”我震惊道。
“图叔告诉我的,说让我安心做事。其他事他会搞定。”小折说道。
“原来如此,别怕。没事......”我忙安慰道。脊背发寒。
小折起身走了,老登,在大堂扯着嗓子喊他。
我关上门,躺在床上,反复思考,不对劲,我完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身影推开门,闪了进来,又急忙关了门,无声无息,就在我眼前。
他一回头,一愣“欸!你在啊......呃,正好!!”
“盘今!行灯长!你溜到我的房间,做什么?”我起身,盯着他,冷冷道。
“嘘,火吉!”盘今来到近前,坐在了对面小折的床边,忙道“义庄的尸体,是你背过去的?”
“对啊,大家都知道,怎么了?”我起身,坐着。
“伤口!你也知道?......昨晚,怪不得!怪不得!......”盘今嘟囔道,再次盯着我“你不简单!”
“行灯长......我早上问了,真是个大官。你们一伙有事!没错吧。这样,你告诉我一件,我就告诉你一件。交换,如何。”我忙道。
“可以!可以,公平交易,我想知道,道士怎么死的!”盘今忙低声道。
我起身,插上门,回到床边,坐下低声道“鹅怪杀死的。风竹是谁?”
“牙家雾雨族长之子,我护送他回合微城,他将出席熊天族长的葬礼。”盘今低声道,面带严肃“火图就是鹅怪,对不对。”
“很好。不对,火图不是鹅怪,鹅怪是个山贼,鹅头是头套。”我说着“你的随从都是兵。对不对。”
“你很聪明,是的,他们是合微城内城卫队的人。”盘今说道“白郎中是阳辽城的密探,是不是。”
“密探?阳辽密探?”我一惊,登时恐惧,似乎“......我不知道,我相信你的判断,他医术不行,却可以调来宁合堂的药,宁合堂是阳辽第一大药铺。”
“这就通了,怪不得,即便不是密探,也是阳辽城安插进来的人。”盘今严肃道“这里还发生过什么不合常理的事?你仔细想想。所有的不合常理的事。都告诉我,我救你出去。”
“以前有三个人,悬在山道的半空中,镇上的人都看见了,喊他们,他们不应,不知是死是活,晚上他们就消失了,镇子上的人举着火把,都看见了。”我急速思考,压着喜悦,急忙道“嗯......你们为什么要装作客商?”
“出门在外,低调行事,也是为了确保风竹的安全。”盘今忙道“火吉,你很恐惧。为什么?”
“我想离开这里,脱不了身。”我低声道“你真能帮我吗?”
“......我会考虑的,但我必须优先保证风竹的安全,我怀疑这里的异常,是为了截杀风竹。”盘今低声道,透着刚毅。
“什么?!!!”我震惊道“......我......为什么?”
“你不懂,我说简单点,火图和白郎中之前认识吗,火图有没有认出风竹?”盘今盯着我,带着严肃,透着杀气。
“他们,应该不认识吧,白郎中说是路过此地去阳辽城,后来就赖在这里了,火图店主赶不走他,才跟他合作的。也有可能,他们早就认识,是为了......是为了抢夺药铺的生意......火图店主,不认识风竹,我可以确认这一点。”我犹豫着,不知道是否......
“你可以放心,我相信你,请你也相信我,行灯长,保得住一个小伙计。”盘今严肃道。
“火图店主和药铺掌柜,有过节,火盈儿当年差点死在药铺手里,药铺原来的郎中死了,大家都怀疑是火图做的,药铺掌柜的小儿子掉下山崖,药铺掌柜怀疑是火图干的,一直没有证据。白郎中搞了药房后,药铺掌柜常来和火图白郎中对骂,他们有很深的过节,表面的和睦是装的,都在找机会轰走对方,独占这个镇子。”我低声说着。
“你很轻易相信人,从现在开始,你不要信任何人,只跟我说真话,火吉,我可以救你出去,不过,你要按我说的做。”盘今低声道。
“好,你让我坐什么?”我忙问道。
“这里是一两白银,你拿着。我自会再找你。现在你要做的是,盯着店主的女儿。我听说她有点不一样。”盘今塞给我一两银子。
我看着银子,压手,银白色,真美。
“她吃饭不长个儿!不过有的人长得早,有的人长得晚。也不算什么。”我说着,不愿意出卖火盈儿。
“也对,你小心行事,我会再找你,不要怕。”盘今,小心的打开门,走了。
一两银子,
可惜,还是不够盘缠,火图太精,白郎中的钱也藏得严实,盘今,盘今必定带了许多银两,我和他素未相识,他给我钱,只是买消息,他是偷偷护送风竹的,难道有人跟踪他们,火图白郎中截杀风竹?白郎中确实可疑,他的医术不行,也不到镇上乱串,的确有点,最主要的是他选了三个最小的伙计做徒弟,为什么?小孩子不撒谎?或者是做掩护,我躺着,胡思乱想着,完全不明白。
我把玩着银元宝,真美,我翻过来,看着元宝底下,刻着两个字:合微,我登时明白,盘今所言不虚。
牙家商团遍布各地,他们的银子和兑票,鼎鼎大名。
这是合微城的官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