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虎子等人见陈开笑容满面,尽皆诧异不已。
吴晓蓉笑问道:“开哥,这下你如愿以偿,终于见到了柴氏夫妇,那咱们这一次是不是要在柴府多住几日啊?”
陈开摇了摇头:“原本我准备了厚礼,又想好了许多的说辞,目的便是为了结识这对夫妇,与他们打好关系,但眼下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吴晓蓉不解,问道:“咱们千里迢迢过来,便是为此,莫非你临时改变了主意?”
陈开哈哈一笑:“咱们即便赠送骏马、阿谀奉承,有心要巴结,人家兴许不屑一顾,连看都不愿看咱们一眼。
但如今不同了,咱们救了他们的爱子,与他们有恩。这个人情可不小,他们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了这个人情在,他们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他今日着实高兴,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人情社会,这也是我让陈园接纳落难人士的原因,眼下你帮助了他们,这些都是人情,他们有家族、有亲人朋友、有徒弟门人,有一张很大的关系网,这些日后都会有极大的用处。”
其余人这才恍然,但他们仍旧不理解,陈开为何要不远千里的来长安,只为见这对夫妇。柴家诚然也是大户之家,但在西京长安,这种人家不计其数。
五人又闲聊了一阵,忽然马车停下,外面一个声音说道:“请诸位下车,小的……小的……”声音发颤,似乎害怕之极。
陈开不解,掀开车帘,向外张望,只见一个年轻小厮站在马车旁,满脸惶恐之色。
赫然便是先前目中无人、贪财势利的阿禄。
陈开微微一笑道:“我是个乡下小子,怎敢劳烦你的大驾,也罢,也罢,请跟老夫人说一声,我就此打道回去算了。”
阿禄顿时的吓得魂飞天外。适才老夫人回府,便因为当初自己怠慢陈开一事,大发雷霆,饭碗险些不保。
他下跪求饶,这才征得老夫人同意,戴罪立功,当面向陈开赔礼致歉,恭恭敬敬的请陈开一行人进府。
如今陈开却不肯进府,这还了得,急忙哀求道:“小郎君,你大人有大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都是小的不是。老夫人和少爷、夫人已在厅中等候,还望小郎君移步厅中。”
陈开正处在结识柴绍夫妇的喜悦当中,此时此刻已不太生气,阿禄这种人比比皆是,为这种人伤神太不值当,当即便要下车进府。
却听得赶车的平五道:“你就是狗眼看人低,你拿的开哥儿的钱呢?赶紧还回来。”
阿禄连连称是,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递给了陈开。
平五帮忙接过,又道:“开哥儿眼下是你们府上的贵宾,你直挺挺的站着,算是迎客之道吗?”
阿禄心中有气:你不过是个车夫,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但想到此刻关系着自己的前途,不敢再得罪陈开,强忍怒气,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道:“是,是,小郎君请!”
平五在客店多年,最恨的就是这些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恶仆,眼下仍不解气,说道:“马车颇高,你想让开哥儿跳下去吗?”
阿禄心中又咒骂了一通,脸上却笑着道:“是极,是极,我这就去让人抬马凳过来。”
陈开见状,灵机一动,制止了他,笑道:“不用如此麻烦,既然老夫人已等候多时,不如就委屈你一下。”说着伸手往地上一指。
平五拍手而笑:“好极,好极,还不快趴下!”
阿禄怒不可遏,但想起老夫人和少爷、夫人的脸色,哪里敢不从,极不情愿的弯腰屈膝,平行的跪倒在马车旁。
陈开踩着阿禄之背,率先下车,又扶着吴晓蓉下车。郑虎子、陈金、陈木三人紧随其后。
阿禄气愤已极,刚要起身,忽觉背上一重,叫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小车夫,竟也敢踩我的背!”
但话音刚落,平五早已踩背下车,去得远了。
阿禄气的胸膛几乎要炸开,却又无可奈何,悄悄的踢了一脚车轮解气。谁知用力过大,剧痛不已,忙又抱起了脚,滑稽可笑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