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后，天气开始转凉，在桃儿姑娘的帮助之下，陆征也将过去一年的医术笔录都整理完了。
“我爹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参加医考，将来进太医院。”
“太医院是什么地方？”
“就是一个大夫很多的地方。”
“那不是挺好吗，有很多志同道合的人。”
“可是太医院在上京。”
桃儿姑娘眨眼道：“上京很远吗？”
她没出过这座山，外面有多大她也不清楚。
陆征张口就要回答，本想说远，但想了想后却是答了一句：“不远。”
桃儿姑娘说道：“那不挺好的吗，这样你还能时常回来。”
陆征笑了笑，说道：“我会经常回来找桃儿姑娘的。”
“谁要你找啊。”桃儿姑娘白了他一眼。
正在屋檐下坐着睡觉的墨渊缓缓睁眼，他看了一眼陆征，心中思索了起来。
隔了几日，陆征便要下山了。
桃儿姑娘出不来这座山，只能在道观门口相送。
那一天她送了很多桃子给陆征，比他过往吃过的加起来都多。
“路上吃。”桃儿姑娘说道。
陆征看着那堆桃子有些发愣，回过神来后答了一句：“多谢桃儿姑娘。”
桃儿姑娘说道：“常回来啊，有什么不懂的记得来问我。”
陆征点头答应了一声，“一定。”
墨渊站在一旁，他若有所思，随即说道：“我送他下山吧。”
桃儿站在观门口，看着陆征与墨渊一步一步走下山去。
直到瞧不见两人的身影后，她才回到院里。
墨渊走在路上，忽的开口问道：“上京不远吗？”
“昂？”
陆征愣了一下。
墨渊看向他，笑了一下道：“对于你们凡人来说几千里路，也叫不远？”
陆征无奈一笑，说道：“原来墨大哥你听到了啊。”
墨渊继续问道：“所以你真的会时常回来？”
陆征点了点头，说道：“我算过了，抛去其他事情，我一年能有三个月的空闲，快一些一年能回来两次。”
“恐怕不止三个月吧。”墨渊看着他道。
陆征听后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搞不懂你的。”
墨渊摇了摇头，说道：“人这一辈子本就短暂，你却还要拆成两半来用，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做这些事，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你终究只是个凡人！”
“凡人也有长寿的啊。”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陆征看着墨渊，他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解释。
墨渊见他这样也不再说些什么。
他起初就看出来了，这小子是真的蠢，而且还尤为执拗，一言两语是肯定说不通他的。
墨渊说道：“接下来你这一生，恐怕都将是颠沛流离，你可要想好。”
陆征看着墨渊，他笑着说道：“早想好了。”
墨渊看着那一匹快马在朝阳的余晖之下踏上官道。
他心中不解，凡人都是如此吗？
纵使他修行了千百年，依旧有些不太明白。
……
在陆征走后，道观上便只剩下了墨渊跟桃儿。
许是因为道观太无趣的原因，墨渊时常会下山去，有时候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一两个月都不会回来。
日子仿佛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年。
那一年道观锁着，唯有桃儿在打扫着院里的积雪。
秋去冬来。
桃儿独自一人坐在道观的石桌前，她看着书，总觉得身旁少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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