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
黑鲨说到一半，话语的声音就已经被口中吐出来的鲜血所淹没，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已经完全跳出眼眶之外，对自己的死亡的降临速度之快，完全没有半点预料。
当然，死亡只是他的错觉，即便失去了心脏，全身开始大出血，他强化过的身体机能也不至于让他在一时半载内会陷入真正的死亡，还有那些可怕的寄生虫也在黑鲨体内揉动，维持着剩余机能的生机。
当然，失去了心脏之后，黑鲨也已经没有任何反抗或者移动的能力，更何况，还有一位女天使居高临下看着他，他只能跪在冰面上，等待着自己真正死亡的降临。
而女天使一跃而起，她对着那颗硕大的心脏轻轻一指，无形的力量把心脏抛上极高的高空，然后再将心脏撕开，其中爆发出来的血量超乎正常人的理解范围，其中喷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大半片天空。
“哗啦啦哗啦啦——”
不一会儿，倾盆的血雨天上被泼下，染红了大片海域，而且，那还不是一般的血，血色的雨水中还夹杂着蜜般的甜味，让黑鲨恍惚觉得自己其实还在梦中的场景。
他还记得，自己在吞噬了那句海妖尊者的尸骸之后，见过类似的场景，相似的血与蜜，只不过时间相当地短，短得让他以为只是因为身体变异剧痛产生了幻觉。
天使张口，唱出黑鲨无法理解的语言，意义不明但极具节奏感，没有那张面孔那般震动人心的效果，也没有改天变地的强大力量，但是这些声音在血色的雨水中回荡，如同千万人正在歌颂。
在某一个瞬间，黑鲨忽然听懂了，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那些人脸般的肿瘤，他们的嘴巴也开始上下开合，张开又闭上，即便肿瘤裂开出血，也没有停止，仿佛真的在共同歌唱。
而那些肿瘤里面似乎衍生出意识，意识的残片则反馈到黑鲨的脑海中，一样的歌颂，一样的声音，但是歌声的意思逐渐地显形，呈现出一首诡异而又奇怪的诗歌：
人类，人类啊！
造物主之形神，万物之灵长。
智慧无与伦比，力量顶天立地！
吾等谨记：
原初之时，吾等皆在蜜罐中，海水包裹。
人类之手从水中取出生命，
缝合吾等的伤口，
吾等得以萌发。
吾等能睁眼。
吾等能生存。
吾等能延续。
起于人类之伟力，源于人类之仁慈。
他们离去，又从未离去。
留天地于此。留吾等于此。
留文明于此。
吾等谨记：
人类之伟力！
人类之仁慈！
于是乎天明之日，
吾等献上歌舞与食物，
吾等献上精神与血肉。
永生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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