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圣光之子

“那些平民百姓更是可悲，他们就像一群被洗脑的狂信徒，每日每夜的跪拜我。只要我一动怒，他们甚至会自杀，用鲜血来献祭和取悦我。但我真的只感觉恶心……我知道他们真正跪拜的只是我体内蕴含的神圣力量，他们都是一群被圣光裹挟着的可怜虫……

“我也是那样一个可怜虫……被体内圣光，被姐姐，被教皇裹挟在时代的浪潮中，裹挟在他们的计划中……

“我见过的每一个人都称呼我为圣光之子，人的信仰之力终究还是影响到了我……我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只知道自己是圣光之子，我真的想成为一个人，想成为一位可以被直视，可以被直呼的人，而不是，屹立于高台之上，被他们所崇拜的神……

“我也想像一个普通人谈一场浪漫的恋爱，来一场有趣的旅途，但圣光会影响这一切！

“我这一生都是圣光的傀儡罢了！如果能有机会，我真想自我了断，看看我体内到的流淌的是什么肮脏的事物！”

她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我知道想问我为什么……这样的话可不应该从一位天使口中说出，但你难道忘了吗？我只是一个小女孩罢了……在这样一种环境下，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人？

“我与人类的你我她代称，但人类并不喜欢我，他们只是在敬畏我，敬畏我体内的神圣力量……世界就像一团扭曲的枯树，让人恶心和厌恶！”

索斯特的眉毛紧紧蹙在了一起。

他听得很清楚，女孩在解释，而且解释得很详细，甚至把人类与她之间的关系都梳理的明明白白。

这让他感到一丝丝的震惊和无奈。

原来，自从她出生之后，就意识到了这些……只不过在神性的引导下，她选择带上虚伪的面具……

他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没错，在过去世人的眼中，你是高高在上的人间天使……是拥有着神圣力量的超级强者……是秩序天使的妹妹，是教皇所看好的天选之人……

“你生来就知晓他们的尊崇，受到他们的膜拜......

“我知道你一直在想些什么，你觉得自己的一生早就被那些高位存在定好了……但事实上呢？无论是谁，都有选择的权利，命运并不是否定自己的借口。

“我一直想跟你说一件事情，那就是历史已成历史，再去追溯它也是徒劳。而我们要做的，仅仅是面向未来……也许昨天还有数万人觉得你是高贵的怪物，但今天那些人或许都已经死光，明天我家都会把你当成人……而我就是“大家”中的第一位，你是我的朋友，这是神明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当索斯特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发热。

可能是太激动了吧？

真没想到上辈子是一个废柴的自己，居然也能做出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演说……

他目光望向了虚灵女孩，想要从她身上看见一些改变。

沉默还是沉默……

那女孩还在呆愣着，不过，在索斯特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瞳孔似乎有了一点变化。

那一瞬间，索斯特觉得自己好像从女孩的身上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那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希冀......

他看着女孩的脸，忽然发现那张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抹浅笑......

虽然这笑容看上去很轻松，看上去有些释怀。

不知为什么，索斯的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因为喜悦流露在了脸上。

“是呀，你说的没错，我不应该只看过去，而要把目光放到现在，甚至是未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站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对索斯特说道：“谢谢你，索斯特。“

“别说谢谢，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他笑了，笑得很真诚。

因为他看见女孩身上的黑色细茧逐渐褪去，身后那六对大翅膀，也逐渐变成了白色。

这是成功的象征，她摆脱了失控的危险，而他做到了这一切。

……

当索斯特再次苏醒，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