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想要说秦怀玉无礼的，但是善良的姑娘觉得自己还是要说得委婉一些比较好。
“不是这个问题。”
长孙皇后摇摇头。
“只要他有本事，无礼一些也无所谓。”
“你看宿国公程咬金，那是出了名的混不吝，有时候甚至敢在朝堂上动手打人，明明也是读过书的，也像个绿林土匪一般。”
“即使是这样的人，你父皇不也是从来没有处罚过他吗？”
“那为什么今天要处置秦怀玉呢？”李丽质更加不理解了：“他将食物藏在了自己的怀里，应该是怕东西凉了吧？”
“这样的忠心，天地可鉴，父皇为什么就不愿意给他机会解释一下呢？”
若是之前还不好帮秦怀玉解释一下的话，那现在，李丽质就是真的不理解了。
“他很忠心这很好。”
长孙皇后接下来的话，却让李丽质顿时明白了，也忽然有些胆寒。
“但是他没有敬畏！”
“他没有任何对于皇权的敬畏之心，虽然平日里见到你父皇与我，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但是就算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他其实很不情愿，对吧？”
李丽质有心想要帮秦怀玉辩解几句。
但是她一想起秦怀玉那面对暴怒的李世民，宁愿将手里的东西摔了，说那是喂狗的东西，都不愿意退缩，为自己解释一下的、宁折不弯的样子，李丽质真的有些无力。
这完全洗不干净啊。
“其实，这一点你父皇还是能忍的，只要能在群臣的面前给你父皇的面子，你父皇也不会去跟一个年轻人计较什么，毕竟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可是，他千错万错，不该在你那几个弟弟面前，说起了你父皇夺位的事情，更不应该妄加评判！”
“他说的也没有错啊！”
李丽质振振有词的反驳着。
对于秦怀玉关于平阳公主的赞誉，对于那句“谁说女子不如男”，李丽质是打心眼儿里的喜欢。
一提到这个，她就有些血压飙升，恨不得现在就换下红装换武装，直奔边关，效仿平阳公主之故事，成为大唐的第二位女战神。
“那也不是一个臣子可以议论的！”
“今日，便是对他秦怀玉的清算！”
长孙皇后看着李丽质，一双凤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她严肃的警告道：“丽质，你永远要记住，臣就是臣，永远不要做出任何超越‘臣’这个字的界限！”
“否则天威降临，无论是谁，等待着他们的，都将是粉身碎骨，灭顶之灾！”
长孙皇后的话宛如黄钟大吕一般，不停的回响在李丽质的脑海。
以前，长孙皇后都是教导自己的女儿该如何做一个好妻子，如何促进家中的和睦，成为丈夫的贤内助。
她从未与李丽质讲过深层次的朝堂纷争。
看着长孙皇后已经逐渐消失的背影，李丽质目光有些无神，口中喃喃自语：
“妻子？棋子？”
“所以……其实一切都只是表象、是幻觉……”
“最终，我还是那个联姻的棋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