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薇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嗯,不好看。”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是我喜欢,我觉得好看,今晚和你家里人吃饭,我想穿着这件去,看起来正式一点。”
黎薇薇想着,那是参加家宴,着装得体是最基本的,而且,凌嫄也在,总不能被她比了下去吧。
“好,那你喜欢便穿着。”
凌玦妥协,谁让她喜欢呢,这么赏心悦目的一面,也只能便宜别人了。
黎薇薇突然很想知道他喜欢旗袍的原因是什么。
“凌玦……”
“嗯?”他有点漫不经心。
“你很喜欢女人穿旗袍吗?”
黎薇薇不会再误会他喜欢卢清婉了,毕竟,他可是让人赏了她五十几个耳光,谁能对自己钟情的人下此狠手。
她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越来越放纵的宠爱,就算她在爱情里再如何迟钝,也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对自己的那份在乎。
卢清婉穿旗袍是想迎合他的喜好,那他让自己穿旗袍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某种特殊的癖好吗?还是沦为了某个人的替代品?
“不是,我只喜欢你穿旗袍。”凌玦想也没想地回答。
他的眼光太过真诚,让人无法怀疑他说这话的真实性。
凌玦第一次见黎薇薇的时候,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在他十岁那年。
那年,他父亲飞机失事,母亲终日以泪洗面,直到有天从港城来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那一年的春节,凌家发生了变故,凌黎两家是世交,黎国平便带着孙女来宁城探望凌正擎,也想着好好宽慰他一番。
当时那个小女孩穿着一套大红色的唐装改良版旗袍,寒冬腊月的,她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小手还抓着一根冰糖葫芦。
糖葫芦又甜又腻,不知道她是流的鼻涕还是流的口水,她远远看见凌玦的母亲便跑了过去。
“姨姨……抱抱……”
黎薇薇才满四岁,妥妥的小美人胚子,粉嘟嘟的特别可爱,头上扎着两根麻花辫,走起路来还甩来甩去的。
凌玦当时在阁楼的走廊上,透着窗户看着客厅,他看见她的母亲露出了久违的笑脸,自从他的父亲罹难后,她整日郁郁寡欢,再也没有笑过。
“薇薇给漂亮的姨姨吃糖糖……”
他母亲把她抱在怀里,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小薇薇乖,姨姨不吃……”
凌玦当时就看着那个小女孩把口水还是鼻涕什么的全蹭在了她母亲的外套上。
那年春节,黎国平带着孙女在沁园住了三天才回的港城,凌玦几乎都是待在房间里的,屋外小女孩和女佣嬉笑打闹的声音,让原本沉寂在悲恸之中的凌家有了欢声笑语。
凌玦垂眸看着黎薇薇戴在无名指上的银戒,心里一片柔软,最珍贵的东西被最珍贵的人拥有。
他想,母亲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也会很喜欢她这个儿媳妇的。
“凌玦?”
黎薇薇看他沉默了好久,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紧紧盯着自己的手。
“我伤口结的痂已经脱落了,医生说今天可以先把纱布拆下来,然后涂些去疤的药就好了。”
她以为他在意她手上缠着的棉纱可能影响到今晚的家宴,便主动说了医生今天嘱咐的话。
“薇薇……”凌玦突然开口道,“我们把婚礼提前办了好不好?我等不及了。”
他真的等不及了。
两人早就领了证,可是婚礼却到现在还没举行,他始终觉得差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