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
简零感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涣散，理智也被一丝丝磨灭。
不行了……支撑不住……了……
再不离开……我可能会……被湮灭在这里……
……
……
……
不……
还不行……
我才……不会……在这里……倒下……
“我们战斗，不是为了金钱，不是为了名誉，更不是奢望有人会记住自己。”
“我们战斗，为了每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们战斗，为了每一位坚守的战士；我们战斗，为了每一个能看到日出的今天；我们战斗，为了每一个，不再有眼泪和悲伤的明天!”
“为了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
“这就是我们战斗的意义。”
“这就是我们的，休伯利安!”
恍惚间，她想起布洛妮娅曾经说过话。
他从没见过布洛妮娅这样认真严肃，那时他觉得这种想法太过圣母，自己或许永远也做不到如此崇高。
但此刻，生死之间，他似乎理解了她的话。
为世界上上所有的美好，并非像菩萨一样普度众生，更不是如圣母宽容所有的罪孽。
杀戮，也是守护的一种形式。
守护自己的亲人，朋友，自己所珍视的人。
守护那些，自己身边的美好。
白闻，简一，爸爸，妈妈……
还有……布洛妮娅!
是他太片面了。
人们总是自诩拥有思辨性思维，可真正遇到事情时依旧会下意识顺从内心的偏向性。
这一刻，他忽然不再恐惧那种未知的力量了。
如果一定要靠杀戮来守护的话……
恭喜你。
你将成为我真正意义上杀死的，第一个人!
这一刻，简零的内心发生了某种蜕变，一种，他从来都未曾想过的蜕变。
在那之前，他虽然拥有了力量，但在他的内心一直是被动的去接受这种改变的。
换句话说，就是不够成熟，不愿接受变化，只是为了或善或恶的目的逼迫自己去改变。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呼~
灰色的光团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逐渐和他的意识融为一体。
“我是‘业’。”
“这力量，是你注定要承受的‘业力’。”
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冷漠声音再次响起。
此时，简零终于知道了这股力量的真名，感受到了，它与自己更深层次的联系。
……
精神尖刺像雪花飘进水中一般消融。
简零抬起头，注视着面前满脸震惊的百眼，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
“这位先生的脾气似乎不大好呢，要不要小的给您来一套心理治疗套餐啊？付费的哦～”
呲啦！
数以万计的灰色触手自自虚空中探出，将百眼的精神世界层层包裹。
百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挣脱，可触手如同一条条蟒蛇，猎物越是挣扎，它们便缠得越紧。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百眼绝望的看向简零，歇斯底里的狂吼着。
他就搞不明白了，怎么TM怎么就这样了?!怎么真有这种闲到连20树脂都没有跑来玩儿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啊？！
你告诉我这是C级?
存心搞我心态呢?!?!
“抱歉，我不和死人聊天。”简零摆了个中二的动作，语气一如那天小树林的布洛妮娅。
他一直觉得这句话很帅，今天终于有机会说一次了!
于是在百眼绝望的目光中，他的意识被无边无际的灰色触手彻底吞噬……
……
“呼~”
简零收回了业力，压制住了心中那股杀戮的欲望，虚弱的撑住地面。
而在他的面前，百眼正静静的躺在那里，死不瞑目。
“看来这力量还是不能多用啊，虽然现在和这股力量有了更深层次的交融，但若是使用的多了，还是会不自觉的受到那种狂暴气息的影响。”简零看着百眼的尸体，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
百眼体内的精神力和崩坏能都被业力吞噬用以壮大自己，只有极少一部分反哺给了身体。
但即使这极小的一部分，也让他有了不小的提升。
但他现在无暇顾及这些。
他转头看向山谷。
“布洛妮娅，应该没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