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弘去了之后,郝管家老泪纵横苦苦相劝,劝孙清扬带着钱氏母子先走。孙清扬却坚持,“老郝,眼下你还是尽快去将那些人都召集来吧。大家与其在这边等死,不如各自逃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皇帝驾崩了,七皇子与兰贵妃怕是已成事。太子与那些往日追随他的人只怕凶多吉少。所以她必须在七皇子兰贵妃动手之前先逃出生天。
郝管家中别无选择,去召集府中下人,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动员大伙离开。
钱氏刚生产完,身体实在太虚了,被人搀扶着出来,一张脸白如纸张。见到孙清扬时,她的双目死死盯住孙清扬虚弱的问,“小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好像听到了钟声。”
孙清扬怕刺激到钱氏,沉默了片刻道,“是宫里传来的。二哥刚派人回来说了,他接下来会很繁忙,恐怕短时间没法回来。加上年关将至,到时怕是府中事务繁忙,反而影响了你休养,所以让我索性送你去别业静养。”她的这些话,很是牵强,可一时间她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说辞了。
“可我听说有流寇反贼上门闹事,又是怎么回事?”钱氏虽柔弱,却不傻。
孙清扬听到外头厮杀声渐起,也没什么时间做过多解释,忙道,“嫂嫂若想知道原委,先上马车,回头我再与你细说。”
钱氏一把抓住她的手,忧心道,“你二哥呢,他人在何处?为何迟迟不见他人影。 ”
孙清扬暗暗叫苦,钱氏看出她的迟疑,便紧着问道,“他该不会出事了吧 ?”随着话出口,她的双目已经红了,情急万分,手指死死的扣进了孙清扬的手腕,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孙清扬忍着疼痛,尽量平静解释,“嫂嫂勿要忧心,二哥他只是被困在了宫中,人却是无恙的。我一早已派人去打听了,眼下只是城中有些流寇作乱,主要是因为南军的几位将军昨夜吃酒吃醉了,又有些个别有用心的趁机出来闹事罢了。如今老皇帝驾崩,新皇帝登基,除旧迎新之际,二哥又是太子宫中舍人,必有好些事务繁忙。等忙过这阵子,一切都会好的。”
“好好的,怎么会有流寇作乱?”钱氏追问。
“说是北边来的难民得不到妥善安排,又被有心人利用了,趁机在这个时候做乱,估计是想抢些钱财米粮之类的。”孙清扬心平气和道。
钱氏信以为真,只是还有些担忧,“你二哥在宫中真的没事吗?”
“无碍的,只是眼下城中流寇作乱,宫中又有许多事物要忙。是以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回来。不过嫂嫂放心,我会每天派人送些东西进去,得空了也会进宫看他的。”孙清扬觉得再说下去自己都要被自己说服了。
钱氏终究只是个深宅妇人,且孙清扬说的似乎合情合理,因此便不疑有他,乖乖上了那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