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云晚缨言语间再无半分对姜九尧的情意,方慕灵心中稍安。
还算她恪守妇道。
宋祁钰并没有白白对她一往情深。
只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方慕灵自嘲地笑两声,随后又把白玉簪举起来,“王爷说了,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这支白玉簪还给你。”
云晚缨闻言,脸上神色渐渐沉下去,“那与我何干?”
不管方慕灵说什么,她都不会留下这支白玉簪。
“念春,送客!”
懒得再同方慕灵多言,云晚缨直接下了逐客令。
方慕灵见状,伸手想把白玉簪随便放在什么地方,念春眼尖地看到,赶紧握住方慕灵的手,“侧王妃,奴婢送您。”
说着,念春一刻都没有撒手,直到把方慕灵送出去。
眼看着大门关闭,方慕灵握着那支白玉簪,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回去肯定又要挨骂吧。
明明从前她是这京城里最无所顾忌的贵女,是何时活成了这样呢?
难道就因为当初她把太子哥哥引到火场,老天爷在惩罚她?
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非要让她以命相抵吗?
可她还不想死。
纵然现在活得连个人样都没有,她仍然不想死。
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呢。
只是,她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小姐,奴婢已经把侧王妃送出去了。”念春回来禀报。
云晚缨听着,面色稍缓,“日后她再过来,直接说我不在。”
“是。”念春领命,下去嘱咐门房里的那些人。
云晚缨抬手揉了揉眉心,眸底闪过一抹厌恶。
她真是没想到姜九尧一从凉北坞出来,就上赶着来恶心她。
也不知他若上了朝,会不会故意刁难宋祁钰?
想到这个可能,云晚缨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皱起。
姜九尧如今是越来越疯癫了,她绝不能由着他肆意妄为!
……
看着又被方慕灵带回来的白玉簪,姜九尧倒是没有如她所料发怒,只是脸色越发阴沉。
方慕灵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姜九尧察觉到,眼中划过一抹不屑,而后问道:“她可有说什么?”
方慕灵如实将情况告诉他,姜九尧的眼神越发可怕。
方慕灵见状,声音越来越低,手心里全是冷汗。
虽说母亲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她,可她现在到底是在煜王府,姜九尧若真折磨她,母亲根本鞭长莫及。
最重要的是,那个黑衣人不许她离开煜王府,否则她便只有毒发身亡的下场。
故而她只能日复一日地活在这令人压抑恐怖的环境下。
“就这些?”等方慕灵说完,姜九尧周身的温度骤降。
方慕灵缩了下肩膀,怯懦地点了点头。
不过姜九尧并未再说别的,只是冲她挥了挥手。
方慕灵如临大赦,赶忙转身离开,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等四周静下来,姜九尧紧紧握着那支白玉簪,簪子尖锐的那一端刺破了他的手,他也毫不在意,仍旧是没有松手。
鲜血顺着簪子流到地上,晕染出一抹血梅,透着无尽凄凉。
而姜九尧的面色逐渐变得阴鸷,笑起来犹若魔鬼。
“我都这样做了,你还是半分不念旧情!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阴沉冷冽的声音在房间里散开,让姜九尧看起来更可怕了几分。
三日后。
宫中宴会。
云晚缨到的时候,殿中已经坐着不少命妇贵女。
在宫女的引领下,云晚缨走到自己的位置旁边,才一坐下,就有不少目光落到她身上。
云晚缨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面不改色地由着她们打量议论。
不过大家都是要脸面的,日后也少不了走动,故而纵使她们心中或许对她再嫁有诸多看法,说出来的话也没有难堪到不能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