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尧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禁卫军只听命于皇上,如今箫统领过来,难道是父皇要捉拿他?
可原因呢?
是父皇觉得他不该为了泽儿挂白绸,还是其他的事情?
姜九尧内心一片忐忑,但面上仍一副镇定从容的样子。
“箫统领,是父皇有事找我吗?”
箫烈仍旧一脸严肃,“下官只管听命行事,其余的一概不知,还请煜王跟下官走一趟。”
箫烈说话还算客气,但父皇登基以来,还从未有过禁卫军直接去王府请人的,姜九尧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缨儿,父皇那边可能有急事,我先过去一趟。等处理完了,我马上就回来和你一起安葬泽儿。”
说话的时候,姜九尧悄悄给青枫使了个眼色,随后才对着箫烈说道:“有劳箫统领了。”
见姜九尧这么配合,箫烈按着佩刀的手松了几分。
姜九尧留意到,眉心微蹙,走的时候更是格外不安。
沈澜音亦是心神不定,等姜九尧一走,自己也回了拢月阁。
她回来是想享受荣华富贵。
倘若姜九尧失了皇恩,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闲杂人等一走,瑶华院瞬间安静下来。
云晚缨泪眼婆娑地看着姜耀泽。
她大概能猜到禁卫军过来的原因,但就算姜九尧私吞重兵的事情被揭露,他因此身陷囹圄,她的泽儿也活不过来了。
世间苦,离别最。
尤其生离死别。
纵使云晚缨已然经历过数次,依旧难以承受,每呼吸一次,便如万箭穿心,痛到撕心裂肺。
“长姐……”云礼看不下去,想过去安慰云晚缨。
梁昕柔赶忙拦住他,“给她一些时间,她会自己走出来的。”
缨儿从来不是沉溺于痛苦中的人,就跟她的生母一样,她们是她见过最聪慧最坚强的女子。
虽然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事,但缨儿一定能振作起来。
听到母亲的话,云礼只得停下脚步,但仍是止不住地担心,故而一直留在王府守着,直到夜幕降临,才不得不跟着梁昕柔回去。
梁昕柔二人走后,云晚缨的动作基本上没有任何变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守在蒋曜泽旁边。
念春担心她撑不下去,又见她旁边的饭菜还原封不动,赶忙过去劝道:“小姐,您先吃点东西吧,不然身子怎么受得了?”
小姐本就是长途跋涉回来,三天三夜应该都没怎么合过眼,如今又这样,肯定会病倒的。
云晚缨知道念春是在关心自己,可她实在没有心思回应,更吃不下饭,于是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姜耀泽。
泽儿平日里就乖,这么躺着,其实就跟睡着了一样。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他只是睡着了。
可睡着的人,体温还是热的,胸前也会有起伏。
不会像泽儿这样浑身冰冷,也不会像泽儿再无半点心跳。
她的泽儿,是真的离开她了。
而她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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