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牧寒的动作,云晚缨愣了一下。
她还记得,昭太子经常这样捻衣角。
而如今这个动作,到了牧寒的身上……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牧寒连忙收了手,问道:“所以你是决定要去雪山了吗?”
已经死透的人,不可能再活过来的。
云晚缨暗笑自己异想天开,随后正色道:“去雪山前,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你若还想着为杨卓景报仇,可以利用这个重创姜九尧。”
母亲生前曾说过,过慧易夭,尤其是女子最要藏拙。
她一直都记着这句话,更记得母亲死前的悲痛,故而始终在刻意的让自己学会隐藏。
可有些事纵使她已经极力忽视,依旧能瞧出其中的端倪。
随着姜九尧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那些过往发现的端倪逐渐浮现在脑海里,并且串联起来,最终都指向一个事实,那就是姜九尧私屯重兵。
任何人私屯兵马都是重罪,此事若被捅出来,姜九尧必死无疑。
但她必须立即去一趟雪山,只能把这件事情交给牧寒。
只是凡事都有风险,万一姜九尧提前预知到危险,牧寒势必会扑个空,届时定会受到姜九尧疯狂的反击。
云晚缨并不确定牧寒愿不愿意冒这个险。
思忖间,牧寒翻看过云晚缨交给他的册簿,脸上收起平日的玩笑,郑重其事道:“你放心,杨家上上下下那数百条人命不会白死,我绝对会让他以死偿还!”
云晚缨闻言,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
姜九尧看着沈澜音的面色渐渐好转起来,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沈澜音趁机靠在他的怀里,哭诉,“尧哥哥,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姜九尧不想再跟她有这样的接触,冷着脸推开她,“放心,你现在没事了。”
听着他冷淡的声音,沈澜音暗暗咬了咬牙,面上却还是楚楚可怜,“尧哥哥,真是缨儿要害我吗?”
听她这么亲切地喊云晚缨,姜九尧有种要掐断她脖子的感觉,忍了又忍,才没有付诸行动。
“本王已经说过,此事不许再提。”
云晚缨已经不是王妃,她加害沈澜音便不再是王府内部的事情,而是涉及到了人命官司,姜九尧并不想给她惹麻烦,故而纵使沈澜音刚才差点死掉,他也没想过追究。
听出姜九尧对云晚缨的维护,沈澜音心里又妒又恨,但此刻的她已经失宠,唯一能够倚仗的便是她意外得知的那张弓弩图纸。
因此哪怕她再不甘,也只能顺着姜九尧的意思,“尧哥哥,你放心,我绝对会守口如瓶。”
姜九尧闻言,语气稍缓,却再无从前对她的温柔,“当务之急,是你赶紧把那张图纸画下来,别的都不用管,本王答应你的,也绝不会食言。”
沈澜音乖顺地点头,“我知道,但我才刚刚恢复,脑袋还有些不清楚,还请尧哥哥给我些时间,等我全都想起来之后,立刻就会把图纸画给你。”
姜九尧自然不能逼她,只能再给她一段时间。
“多谢尧哥哥。”沈澜音垂头微笑,眼眸却闪过一抹冷厉。
她已然看透,姜九尧的感情一文不值,想要依靠他保住荣华富贵,到最后只会一无所有。
关键还得靠自己。
靠孩子。
尤其是嫡子。
姜耀泽那个小东西并不亲近她,死了正好。
只愿方慕灵那肚子里是个男孩子。
届时由她抚养,才能牢牢抓住她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