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知道小公子中了毒之后,我便疑心王府里有歹人,故而派了人一直在外面盯着,后来果然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溜出来,最后在城外抓住了她。经过几日审问,她昨夜才刚刚承认自己的恶行,还供认出了她的幕后主使。”
云晚缨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前日夜里,姜九尧过来跟她说过,泽儿中毒跟他毫无关系,有可能是府里一位叫做香梅的婢女所为。
只是他还没找到香梅。
当时她怀疑过他是否在说谎,如今看来,泽儿中毒果真不是他所为吗?
沉默片刻,云晚缨方才沉声问道:“那人是叫香梅吗?”
宋祁钰点点头,又摇摇头,“王府里的人都以为她叫香梅,但其实她并不叫这个名字,而且……”
宋祁钰稍稍停顿片刻,而后压低了声音道:“她是南丘的人。”
“南丘?”云晚缨眼神微眯,一时间,脑海里风起云涌,闪过无数画面,最后定格在送姜明曦和亲时,那仁看姜九尧的那个眼神上。
姜九尧一招借刀杀人,让他所有行为都变得像小丑般,还逼得他为了保命,不得不交出南丘最引以为傲的造船术。
他无疑是恨姜九尧的。
而那日,他看姜九尧的眼神中除了恨意,还有一丝得意。
当时她一心都沉浸在送别姜明曦的感伤中,并没有在意他那个眼神,如今看来,香梅就是受了他的指使!
“通过这几日我对香梅的观察,她一开始就没打算死扛,而之所以现在才坦白,大概是为了拖延时间。”瞧着云晚缨的表情,宋祁钰猜她已经推断出香梅背后的主人,接着说道,“按路程来算,那仁现在已经远离京城,香梅此时供出一切,煜王便是再生气,也不可能再追上他算账。”
听着宋祁钰的话,云晚缨用力握紧双拳。
他说的都对。
那仁必定是那样想的。
而那仁让香梅说出一切,肯定是为了在姜九尧面前扳回一城!
姜九尧坏他大计,他便害姜九尧骨肉,谁也别想讨到便宜。
可姜九尧根本不爱泽儿,若非此次沈澜音也无意中中了毒,他或许连查都不会查。
见云晚缨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怒意,宋祁钰的胸口似是有千斤重,整个人感觉很是无力。
虽然已经查出香梅就是下毒者,可她只是那仁的一个棋子,根本没有解药。
那仁那个疯子,选择过这么多天才让香梅说出一切,又没有留下任何换取解药的法子,必定是抱着让姜九尧一尝丧子之痛的决心。
换言之,如今姜耀泽的生机,完全握在若白还有那群太医的手中。
若他们找不到解毒之法,后果便只有一个。
想到那个后果,宋祁钰仿佛已经看到云晚缨的痛不欲生,自己也宛若置身在冰窟般。
她已然失去了太多至亲,若再加上一个姜耀泽,她该如何自处?
他又该如何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