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上好的钟式杯不到一个时辰便少了两个。
姜九尧见惯了自家母妃这模样,眼中神色没有丝毫变化,面不改色道:“母妃若是因为昨夜之事生气,那儿子可以解释,昨夜是澜音……”
“休要在本宫面前提那个贱妇!”贵妃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
若非沈澜音那个妖妇从中作梗,她的尧儿定然不会在洞房花烛夜做出冷落新娘子这种糊涂事!
见母妃盛怒,姜九尧脸色倏地沉下去,“母妃,您不该这样骂澜音,她当年对儿子可是有再造之恩。”
“那又如何?”贵妃气极,手边能抓到什么就往姜九尧砸什么,滔天大怒,“她若真是当年那人,绝不会怂恿你做出现在这些糊涂事?昨日你非要把她抬进府也就罢了,竟还在大婚夜为了她冷落缨儿,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她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善解人意,能做出这些事吗?”
听着贵妃的话,姜九尧眉头微紧,但想起他跟澜音相认时的画面,又恢复了刚才的神色,“母妃,您误会澜音了。”
贵妃的气还没有消,瞪着眼看他,“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本宫对你只有一句忠告,切莫宠妾灭妻!”
“儿子从未想过让任何人越过王妃,该属于她的尊荣,也不会被他人抢走。但……”看了看贵妃的脸色,姜九尧还是说道,“但旁人也别想欺负澜音,她是儿子一生挚爱,曾在儿子迷惘之时给与一丝温暖,儿子这一生必会护她周全。”
“一生挚爱?”贵妃听到这四个字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笑了几声,唇角扬起一丝嘲讽,“你生在天家,就注定不会有纯粹的爱!”
姜九尧不想跟自己母妃有过多争执,低着头不再言语。
……
云晚缨从皇宫出来,径直回了王府。
因姜九尧执意在大婚时把沈澜音也接进王府,为了安抚云家,姜九尧特意在成亲前就把管家对牌和库房钥匙交给了她。
如今她既已嫁进来,自然要担起这管家的重责。
所以一回到瑶华院,云晚缨就命人把府里的账簿全都拿了过来,正一一翻看着,沈澜音却来了。
“姐姐还真是性子急呢,才刚嫁过来一日就迫不及待的要把中馈握在手里了。”沈澜音真如她先前所说,连个礼都不行,就搔首弄姿地走到她面前。
云晚缨当即合上账簿,冷冷地看着她,“我记得沈姨娘比我还大上半岁,如今这一声姐姐倒叫的挺顺口。”
听出云晚缨语气里的讽刺,沈澜音胸腔中的怒火腾腾燃起,但她惯是个绵里藏针的,仍旧笑呵呵的,“我既然已经被王爷接回府上,自然要称王妃一声姐姐。”
“你配吗?”云晚缨身子往后歪在靠背上,整个人慵懒中又带着一丝威压,令沈澜音无端的觉得像是有一座巨山压在她的心口。
“本王妃的姐妹,是皇家其他王爷的正妻,你不过一个小小姨娘,有什么资格与本王妃姐妹相称?”云晚缨的小嘴一张一合,吐出的尽是让沈澜音无比难堪的话。
屋子里,隐有几声讥笑。
沈澜音便是再厚脸皮,也觉得面上挂不住,最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