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浮屠录

第105章 不可告人

“小皇叔?”,李治反问了一句,之后气氛果然凝固了三秒,李治面带困惑,好像完全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三秒过后,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没搞错,真的是小皇叔?哈哈哈哈,怎么会,媚娘,你是不是觉得今日的封禅大典太过庄严,想要与朕开个玩笑,哈哈哈哈,媚娘,你实在是太调皮了。”

武后有些尴尬,还是强调了一遍:“陛下...南衙来报,盗窃宝玺之人...确实是滕王。”

“绝不可能,你若说小皇叔偷了朕的后宫哪个嫔妃连夜逃回滕州我信,你若说他想谋逆,跑到宫里去偷宝玺,这叫朕实在是不能相信。”

“可底下人回报的消息确实如此,前日来西泰山的途中滕王就不见人影,而且他并没有按照要求入住在大营里,而是私自将行营扎在了距离大营五里之外的半山腰上,不知道按的是什么心,而且昨夜薛云韶率领一队左屯卫前去拿人,可已经过了一夜,人还没有回来,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

“不可能。”李治敛了笑意,又重申了一遍,“小皇叔绝无可能谋逆。”

没想到李治刚刚还说要严惩不贷,听了嫌犯是滕王,突然就变了口风,如此偏袒,根本无法治滕王的罪。

武后心有不甘,还是继续说道:“陛下,此事未必是空穴来风,封禅大典举行在即,可滕王迟迟未到,必有缘由,不妨派人去看看。”

李治听完并未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对王福来摆摆手。

王福来心领神会,退出了行营,叫来了几个小内侍去查,手下人行动也快,不到半柱香,便回来禀报:“陛下,滕王殿下确实没在队列之中。”

果然是。武后心里存了一丝侥幸,偷偷在铜镜观瞧李治,也见他烦躁地推开了奉上的茶盏,继续问道:“那他人呢?”

“回陛下,滕王殿下也并未在私设的营地里,而是老老实实呆在大营,只不过人好像喝了许多酒,醉的醒不过来,奴婢怎么叫都叫不醒他,估计应该是不能参加大典了。”

武后眼皮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夜放出风去是滕王偷得宝玺,又派了人亲眼看见薛云韶前去拿人的,这会子薛云韶人呢?!

“胡闹!成天这么胡闹!”李治气的摔了茶盏,“小皇叔已经都被朕惯坏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体统都不讲了!他若不是这么爱胡闹,怎么会被有心之人扣上谋反的帽子,就这么胡闹下去,总有一天会给朕惹上大祸!”

“请陛下息怒!”几个小内侍吓得跪在地上,忐忑地请示道,“陛下,用不用奴婢给滕王殿下喂一些醒酒汤药,把人弄醒了再问话?”

“不用给他喝!就让他那么醉着!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算!”李治气的在屋里来回地走,“等大典结束了也别给他留马车,让他自己走着回来!让他去太庙里面跪着,自己跟列祖列宗请罪!”

“是。”几个内侍官退了下去,李治走了好半天,这才又重新坐下,仔细推敲起刚才的话来,“你刚才说去抓小皇叔的人是薛云韶?他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参军,怎么有胆量去干这种事,到底奉的谁是命令?”

看来圣人不仅护短,竟还要追究是谁造的谣。

武后思量再三,这才说道:“薛云韶本是契苾何力的麾下,但为人贪功近利,曾经亲手把自己的阿耶送进牢里,契苾何力看不上他,说他办事独绝,像是条疯狗,不予以重用,可这人不知怎么就入了长孙无忌的眼,还被提拔为左屯卫副将军。本来这种抓贼的事不应该左屯卫管,可是如今大理寺无人可用,实在是没有办法。”

大理寺现在一滩散沙,没有人揽大权,武后这是在暗示是不是应该把袁公卿官复原职,毕竟袁公卿是她这一边的人,一旦重新掌管大理寺,很多事情就都好办了。而且借着这事儿,又能顺水推舟地把所有责任全都推给长孙无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李治气的要命,大骂道:“长孙无忌这个老匹夫!这个天下是我李家的天下,什么时候是他长孙无忌的天下了!他把持朝政把持了十几年,如今经过无量阁一事,朕以为他会长些教训,没想到这老匹夫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当年朕年少,他诬陷高阳的时候朕没有办法,可朕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他居然还想故技重施,诬陷我的小皇叔!真的是够了!”

“陛下,您消消气,快消消气。”武后使了个眼色,立在一边的内侍官紧忙拿来了衮冕,“陛下,百官已经全都准备好了,正等着咱们呢,待陛下换上冕服,大典就该开始了。”

“好,你也快去更衣吧,朕等着你。”李治平静了片刻,站着让几个内侍官伺候着更换衮冕,武后离了座,快步走入黄漆地鹿鹤同春屏风后面,停住脚步,终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刚才实在是太险了。

“皇后娘娘,奴婢伺候娘娘更衣。”

女官们从衣架上取来大典用的袆衣,武后定了定神,站在袆衣前面端瞧。

这着实是一件举世无双的袆衣,世上再也没有一件袆衣,比这件还要华美端庄的了。

她手指拂过银线绣制的白腹锦鸡,它立在石头上,昂首挺胸,气质非凡,银色羽翼丰满,栩栩如生。

袆衣衣料为黑色纱谷,为了衬托出衣上的纹彩,特地在衣内缀一层白色夹里,这件新制袆衣夹里似乎与其他的有点不同,好像材质异常厚实。

可武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的心思还停留在刚才的事情上,她总觉得陛下的态度非常不对劲,他是不是对这位滕王有些过分的信任了?其实,对于滕王和这位陛下的幼年过往,武后并没有十分清楚,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叔侄情深,以至于滕王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陛下似乎都不太介意。

但是有一点武后十分清楚,甚至放眼整个朝野,没有比她更清楚这件事了。

那就是,李唐血脉中猜疑与反叛本性,不可能被什么所谓的纲常与亲情桎梏住,陛下对滕王无条件的信任,一定不是出自于二人浓厚的亲情,陛下与滕王之间,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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