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浮屠录

第101章 绝无此事

薛云韶在行营门口站定之后,大手一挥,毫不客气地命令道:“全体听令,宫里有旨,滕王李元婴涉嫌谋反,这一干人等全都是他的同党,通通抓起来,还有里面的人,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左屯卫迅速散开,将行营围了个密不透风,之后薛云韶又带着一队人挑开帘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滕王靠在椅子上,神色如常,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缓缓又给自己斟了杯酒,用有些不屑的口吻说道:

“薛将军,哦,不对,应该叫你薛参将了吧?上次本王参你的那本折子让你连降两级,罚俸一年,怎么,如今你还没有学乖,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序,见到本王应该行礼么?难不成还要本王受累,亲自去圣人面前说一说?”

“滕王殿下,恐怕您还是先顾好您自己吧,不知道今日,您还能不能出去这个门。”

刚才听见薛云韶在营外下的命令是‘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可这门一关,里面到底有没有反抗,外界根本无从不知晓,偏偏这行营又独自扎在半山腰,离驻地那么远,周围连个通气的都没有,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最后只剩薛云韶一张嘴,什么不都是任由他说去。

对方是有备而来,无论滕王再怎么以权压势,今日,怕都是自身难保。

“薛参将,你这话这本王就听不懂了,刚刚你在门口大呼小叫,说什么本王涉嫌谋反,还说是宫中有令,且不说你随随便便就妄想给本王扣上这样一顶帽子,本王且问你,你说你奉宫中之令,可如今圣人在这西泰山之中正准备封禅大典,你奉令,到底奉的是谁的令,还有,圣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薛云韶的脸色由黄转白,显得很尴尬,显然是底气不足,避而不答滕王的疑问,转而说道:“李元婴,你可知道,昨夜午时,有贼人闯入右相府,盗走了圣人的宝玺,如今这贼不知所踪。此事已经禀报给西泰山驻地,圣人得知后勃然大怒,要求南衙十六府暂停一切事务,彻查偷盗宝玺之人。今晚,本将军刚刚得到线报,说有人曾经亲眼目睹盗取宝玺之人,所以本将军特来抓贼。”

“那你便去抓贼啊,来本王这里干什么,还有,你不都被贬成参军了么,别一口一个将军,本王听了,别扭的很。”

薛云韶确实被滕王参了一本,害他成了参军,可是跟在他身边的亲信还是一口一个将军的叫,自己也习惯自称将军,这回竟被滕王撕破了脸皮,再也懒得装假客气:“哼哼,滕王殿下,你说的不错,我今天就是来抓贼的,来人,把李元婴拿下!”

“混账!我看谁敢!”滕王一拍桌子,起身说道,“我堂堂一个正三品的藩王,岂容你一个六品小吏在此撒野,想抓我,拿来圣旨,若是没有,就休想动本王一根汗毛!我倒要看看你奉的宫中旨意,到底是谁的旨?!”

滕王拿了酒杯,猛然摔在薛云韶的脚底下,吓得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滕王逼他把圣旨拿出来,他必然拿不出,因为现在宫中代理朝政的不过是长孙无忌,只能代签政令,不能下旨。

而这立功的机会,也是他一直巴结的门路,也就是右相手下亲信偷偷告诉他的,好让他抢先一步,把人控制住。

“李元婴!你盗窃玉玺证据确凿,任你说什么都抵赖不了!你们给我上,把他拿下。”薛元韶只是嘴上下令,他自己却不动手,还边说边往后退,确实很没有底气,搞得左右很是为难,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直拿眼睛瞟他。

滕王掏出帕子,擦了擦溅在手上的酒,幽幽地道:“哼,谅你也拿不出什么圣旨,他长孙无忌搞丢了宝玺,却让本王背黑锅,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群人为了争功,什么屎盆子都敢往本王身上扣。证据确凿?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证据,又是哪只狗眼看见了本王拿了宝玺,把那人叫来,当面与本王对质,我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攀诬本王!”

“滕王殿下还不知道吧。”薛云韶定了定神,终于找回了几分底气,轻浮地说道,“检举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你一起把酒言欢的好友,裴戎,裴山君。”

屋内突如其来一阵可怕的沉默。

“薛云韶!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滕王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诬陷本王也就罢了,本王大度,可以不与你计较,可裴少卿岂是你这种人也能去攀扯的?”

薛云韶彻底露出一副小人嘴脸,嬉皮笑脸的说:“殿下息怒,谁不知道裴山君背靠您这棵大树,可真真是风光无限,不到二十五岁就当上了大理寺少卿,混成了宫里的红人,这些可都是事实,小人我可不敢乱说,而且,如果不是有切实的情报,本将军也不敢随便来殿下这里,到底是不是他,您亲口问问不就得了?”

“好一张颠倒是非黑白的嘴!崇德任职大理寺少卿之时我尚在滕州,多年未曾进京,他得以升迁全凭自己努力,与我何干?还有,这事情的真假我自会辨别,无需薛参将操心!可若是本王发现有人胡乱攀扯崇德毁其名誉,我定然饶不了他!”

滕王瞪了薛云韶一眼,无暇与他过多计较,又转向裴戎,柔声问道:“崇德,他们说是你亲眼看见我盗取的宝玺,可有此事?”

裴戎仰头饮了一杯酒,回答道:“绝无此事。”

“听见了么薛参军,裴少卿说了,绝无此事。”

...这怎么回事,怎么裴戎失口否认了?他不是应该承认么...这与上面交代的完全不一样啊!

上面交代的是,宝玺是被大理寺裴戎偷走的,他欲把宝玺献给滕王,以供其图谋不轨之事。找到二人之时,如果裴戎能够作为污点证人指证滕王的话,可以从轻发落,如若不然的话...

薛云韶拧了眉毛,只好又重新问一遍:“裴戎,我问你,是不是你亲眼所见,滕王盗取右相宝玺,企图谋逆?我可告诉你,你务必要说真话,这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得了的,你可要想好了再答。”

没想到裴戎听了,不仅不陪他演戏,居然还一甩酒杯,也拿眼睛瞪他:“薛参军,你是聋了么?我已经告诉你了,绝无此事。”

好好好,裴崇德,你这是要与上面撕破脸了!

你不仁,那我也就不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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