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擦掉字,简单画了南晋州、龙城州和两州之间的涞泷江。
将‘明前锋’标在南晋州一头,‘明中军’标在龙城州一头。
又画了几条从南晋州避开‘明前锋’直指‘明中军’箭头。
这下该懂了吧!燕离捡起小灰擦擦汗。反正那两条黑狗抛弃了小灰!不会在乎它的。
小稚嫩一脸不爽,除了舔人脚嗷嗷叫唤着要吃奶还能干嘛!一脚踢到草木灰里,折腾去吧!
“恶-~”
方汉正喜从来都不自禁。抬腿要走,听到黑纹出言无状赶紧正身回问:
“那马刁赵方向怎么破?”
“大齐皇帝家里应该是自己先跑路了!明修暗道、暗度陈仓这种事他们玩得比谁都会。十万讨逆军俘虏都在他们高家手里,对上他们那是厕所,恭房里点灯笼——找屎!”
“嗤~”
忍不住的方汉正对两黑施了礼,挺起胸膛在两大黑惊讶地眼神中正正直直地走下楼。
天变暗了,阴云开始从西北卷来。得益于高耸的昆仑山脉,北下地寒风改道东南。沿着山涧河谷一路肆虐着大明宝地。
陕西延州,北风凌冽、寒风呼啸,狂风夹着冰雪着似要埋葬这满目苍夷的大地。
延州城西七十里外高桥镇,曾经的山川环绕的青山绿树、碧漾荡波的娴静河流,如今已是一片空白。
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镇北齐龙山山脉连绵数十里,从远处更高的沉龙山望去:
连着山脉的齐龙山仿佛一头张牙舞爪的怒龙,俯观着南方的高桥镇。山口前较矮的乱葬岗形状极似齐龙山的祭祀台。
齐龙山山腰,一座新填土的坟茔朝向极其怪异。本应顺着山脉坐北朝南的官位硬是被朝向了略东北的大明京都燕京。
坟茔前跪坐着身披孝麻素服的人儿!旁边一大包裹。身上的覆雪足见跪此已久。
“如岳~”
山间传来断断续续呼唤声。
高母新丧夫未久,这日已渐天晚不见自家郎儿,慌急且自拄拐顶着风雪往夫坟寻来。
茔前有一人影!待进了身前,确是自家儿郎。心中稍微安稳。
定下心神的高母听到自家郎儿在念叨什么,屏气凝神听道。
“汝未战死在奴贼手上,回来却成了乱贼。家也没了!”
高母听到自家儿在数落自家相公,欲举杖责打。一念间又思到自家儿声述的话,想到被赶出高家庄时的样子。刹那间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高如岳并未停下话语,自顾将自己心头话说与亡父听。
“成贼了,族谱除名、田地也没了。汝也入不了祖地,吾也读不成书!家里也再无余钱。吾已应允王叔坐账房,明日便随他北上贩马。孩儿不孝,未能为父尽孝!”
高如岳磕完九个响头,解开身旁包裹拿出几个小包裹唤道。
“拙妇~”
高如岳看着悉悉秫秫从树丛里钻出来浑身雨雪脏兮兮的妻子,笑了。笑得很苦!
见妻子点头,也不说话,开始在墓碑前挖起个洞将三个附上纸条小包裹扔进去埋了起来。
高母听包裹里的声响怎不知是什么东西。此时也不敢询问...
“好好照顾娘亲!”
埋好包裹的高如岳目如星河,望向京都久久未语。
“紫气荣华皆自东来!此一去,当、归途如虹。以后叫我杰志吧!”
“如岳!”“接旨?”
随着两位妇人声起,各自愣住的三人看着对方模样,不禁一起笑了。
“以后就叫我迎祥。晚了,扶娘亲回去吧!照顾好自己。休书已墨,若吾不幸,汝便自去!”
高迎祥怕母亲刁难妻子,再次开口:
“不孝子高如岳恭请娘亲务必教好吾儿。若有良善人家看上吾妻,愿娘亲尽力撮合。当督促吾儿尽心考取功名!日后当官布政行令后应为吾父平反证名。不孝子迎祥叩首......”
说罢,重叩九响。
望着母亲、妻子两人相互搀扶头也不回地远去,身影消失在漫天风雪中。高迎祥憋出两字:“走,别回头!”
小楼一夜听春雨,门泊东吴万里船。
无名楼成了这皇帝、奚峒等反贼聚义宴客的地方。众贼人花了千两银子包下了无名楼。
可惜,天公不作美!下雨了。无数低级贼人移防入驻晋兴城杀牛烹羊宰猪庆祝自己成为大齐将士。
燕离在三楼燃起了炭炉炖孔雀。用铝片翻看着不知道谁送来的朱明皇家、平逆大军将领的秘辛事录。
对于无名客栈改姓接活的事,燕离无能为力:无权无势,更无功名。抱歉了!韩冬。秀才的事是用你名字办的!浮世孑然身,岂敢曰人圣。
这次消息比上次给的大明朝廷消息详细点。但是有些人都已经死了!出手掩盖递消息的是谁?
持之以恒支持我是不可能的!我可是杀了不少官员。燕离自嘲自讽:谁得利,谁就是主谋!还推啥理?有利用价值的能活下去。不才某正是!
看着那些淋雨地黑甲人,有机会还是跑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