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的目光非常锐利地刺向藤野红，这让藤野红有一种被刀割了错觉。
他皱眉，连忙……前进了两步，躲到了继国缘一的身后。
继国缘一也站在他身前，做出了保护的动作。
见此，黑死牟的眼神才相对柔和了一点点。
虽然藤野红并不想把这个眼神称作柔和！
“你是……谁？”黑死牟开口问道。
“兄长大人，他是我的后辈。”继国缘一仍旧维持着把藤野红保护在背后的动作，回答了黑死牟。
但这个回答却让黑死牟感到很奇怪。
“后辈？但是……他，并未学习……呼吸法。”黑死牟又看了一眼藤野红，“身体锻炼……尚可，但……不足以，称为你的后辈。”
藤野红知道，他被黑死牟用通透世界看了。以及，他被黑死牟嫌弃了！
虽然他知道啦，虽然他知道继国缘一在用“后辈”称呼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黑死牟一定不会赞成的。
从黑死牟的眼中，又有多少人可以当继国缘一的后辈呢，更别说是根本没有学习过呼吸法也没有学习呼吸法的天赋的藤野红了。
至少，至少身体锻炼得到了黑死牟的尚可评价，也算不错了吧。
继国缘一摇摇头，“并非是我技艺的继承人，他，是我在学校中的后辈。”
说着，继国缘一露出一个微笑，“兄长大人，这里并非战国，没有战乱，也不再有饥荒，这里是和兄长大人来时的那个世界完全不一样的时代。”
“不一样吗……”黑死牟不再紧紧盯着继国缘一。
看到这里，听到兄弟俩的对话，藤野红心中一动。
他感觉，继国缘一和黑死牟之间的气氛不是很对劲。
就好像……对，就好像双方都知道这是最后一面，之后再也不会见面了一样。
难道其实……
藤野红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继国缘一的双眼。
……不行，看不出来。
藤野红实在是难以从继国缘一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出什么来，黑死牟就更看不出来了。
但，藤野红觉得，这一人一鬼兄弟俩，肯定是知道黑死牟的状态的。
黑死牟的状态，其实和之前藤野红在犬夜叉的世界里见到的堕姬一样。
他们，都只是一个亡魂罢了。
而眼前这个黑死牟，大概率是那个已经发现自己变成了那种丑陋的模样，最后终于是不再继续挣扎的继国岩胜吧。
也难怪对方对待继国缘一的态度会相对温和。
藤野红不认为刚变鬼不久的黑死牟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和继国缘一对话。
“兄长大人要再看看这个世界吗？”继国缘一忽然向前一步，他的语气中忽然带上了难以察觉的颤抖。
藤野红闻声向前看去，却见到黑死牟的身体已经微微发出白光，正在逐渐消散。
“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黑死牟回答。
继国缘一似乎是想要伸手拉住黑死牟。
“能再见你一次……罢了。”黑死牟似乎是想要和继国缘一说什么，但摇了摇头，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
“兄长大人。”继国缘一的拳头攥紧，低下了头。
他虽然没有做错什么，但在此时，他似乎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会被黑死牟责骂一般低下了头。
“继国缘一！”黑死牟见到继国缘一这个神态，忽然生气了，“你听好！”
他忽然提高的声音让继国缘一下意识抬起头。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的歉意！”黑死牟说着，整张脸都显得有些狰狞，“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说完，黑死牟迅速化为光点，彻底消散，不再有任何存在的痕迹。
“是……兄长大人。”继国缘一流下了一行泪水，轻声应答。
藤野红看着这一幕，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但他开了开口，发现自己并不懂他们兄弟间的感情，也许，继国缘一并不需要他的安慰。
于是，藤野红默默闭上了嘴，不再抬头看着继国缘一的表情。
然后……然后，他的表情忽然有些惊恐。
他看见了什么？
藤野红在不经意间的一个低头，看见了继国缘一攥紧的拳头。
和那种克制着想要去拉住黑死牟的微微颤抖的感觉不同。
藤野红感觉继国缘一现在这种攥紧的、一点动摇都没有的拳头，只代表了一种情绪。
继国缘一在生气？！！
藤野红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双眼飞速扫了一眼继国缘一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真的在生气！
“那个……缘一学长？”藤野红试探着呼唤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继国缘一浑身的肌肉都松懈了下来，似乎是在防止吓到藤野红，他的表情也一下子缓和了。
虽然藤野红已经被吓到了。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继国缘一转身看向藤野红，脸上是一如既往的表情。语气也回归了平时那种淡然。
藤野红摇摇头，他知道继国缘一是在说他特地出来找他这件事。
“缘一学长接下来要做什么吗？”藤野红问道。
他对继国缘一生气的理由有一丝丝地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