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凡拄着一根木杖微微颔首，“腿脚不便，开门迟了，师姐是有什么事交待于我吗？”
苏虞点点头。
“进去说吧，我有事询你。”
王一凡的面色有一瞬间僵硬，很快他便反应过来。
他微微欠身道，解释道：“陋室凌乱，师姐就在此说吧。”
苏虞也不介意，她点点头：“也好。一凡，近来你是否有见过外宗人来峰内？”
王一凡：“清晨时那伏龙门？”
苏虞摇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曾接见擅自来峰的。”
王一凡面不改色：“一凡未曾见过。”
苏虞眉心微蹙。
她实在不愿相信王一凡会背叛宗门。
但为什么这王一凡矢口否认？
那黑衣修士明明进入过他的竹屋，难不成是他当时没有在房内？
或是他当天临时下山了？
苏虞又问：“最近你可下山不曾？”
王一凡自嘲地咧咧嘴：“师姐，我这腿脚，下山一次极为困难，我都是隔着很久才去山下采买一次的。”
那便是没下山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说谎？”苏虞将事情挑明了，“我亲眼见到一黑衣人进了你这间竹屋，你又为何要隐瞒？”
闻言，王一凡眼神飘忽起来，他沉默地向后仰了仰。
片晌后，他声音低哑地辩驳道：“我从未见过黑衣人。”
苏虞舒了一口气。
她声音淡淡：“事到如今，你见过与否也不重要了。我不知姜家为何派人来寻你，我只想问，宗门有何亏待于你？”
“这……”
“你无依无靠，主动登山求师父收下你做凡人杂役，师父心善留下了你。
你的腿是因你未按照宗门指示擅自行动而产生的意外，宗门见你可怜，便留你看守山门，还特允你在宗门大门口搭建竹屋。
宗门对你仁至义尽，即使遣散了所有弟子，也留下了你，还供你灵石吃食。
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何你明明见过姜家之人，却不告知餍喜？
你心虚为何？
你说谎又为何？”
良久。
“哈哈哈……”
王一凡浑身颤抖着，忽然疯魔似的大笑起来。
“的确，宗门是收留了我！可我如今腿疾烙下病根，不也是为师门做贡献而导致的吗？”
他咬牙切齿地喊出声，忽然抬起头直视苏虞：“可宗门又能为我做什么？
仅那一两块灵石就能收买我吗？
我一直被蒙惑，竟不知四品丹药地煞丸就可以根治我双腿之疾！”
苏虞叹了口气：“你可知四品丹药价值几何？”
一颗四品丹药，少说几灵晶。
紫云宗宗徒四壁，怎可能买得起？
王一凡藏在袖中的拳头握的死紧：“可姜家允了我，若是按照他们所言行事，就会予我一颗地煞丸！”
他直视苏虞和餍喜，眼底是一片理所当然。
苏虞竟不知这王一凡是这样想的。
罢了罢了。
“你与紫云宗缘分已尽。”
苏虞拿出一袋世俗界铜币递过去：“收拾一下，便下山吧。”
紫云宗人丁稀疏，哪儿哪儿都缺人缺力，倒也不差这么一个看守山门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