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龙叹了一口气，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叫服务生来倒酒。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说：“医生说她好了，我才带她回来的。可是她回来后，情况时好时坏的，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如果有一天……”
吴晓龙说着话，红了眼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稳定情绪。
“龙叔，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都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对她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
“可能你说的对，但人都是有感情的……”
刚说到这里，就听吧台那边传来酒杯被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女孩儿的尖叫声。
高酉星扭头望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薅着一个女孩儿的头发，把她的脸往吧台上按：“叫你喝你就喝！你特么的矫情什么？那么清高去当圣母啊！喝！”
那个男人身高得有185cm，体得得有200斤，人高马大。
而且他明显喝多了，满脸通红，额头都在泛着光。
女孩儿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白衬衫黑短裙。
吧台上有一杯酒，女孩儿的脸被按在那杯酒的上方。
“你要么把这杯酒喝下去，要么把地上的酒给我舔干净！”
男人身边还围了几个人，显然是因为他让女孩儿喝酒，女孩儿不肯喝，让他觉得没了面子。
地上除了洒的酒，还有碎玻璃碴儿。
女孩儿吓得发抖，权衡再三，还是拿起吧台上那杯酒。
她显然不会喝酒，一边喝一边呛，酒液大部分都顺着她的下巴流下去，把白衬衣的胸前浸湿一片。
“你这叫喝酒？这么贵的酒是给你洗衣服用的吗？”
说着话，男人抬手在女孩儿的胸口拍了拍，沾了一手的酒液，他又在女孩儿的裙子上擦了擦手。
女孩儿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
“再给她倒一杯，给我好好喝干净，敢洒一滴，今晚你就跟爷走，给爷跪舔！”
酒吧里人并不多，除了高壮男子和他那一伙人，就只剩下七八个客人，其中还有两个女孩儿。
大家都不敢去惹那个高壮男子，低着头喝自己的酒，谁也没吱声。
有两个人甚至直接结帐走人，离开了这家酒吧。
高酉星自己有一个因为打人被雪藏的经历，所以刚开始男人逼女孩儿喝酒的时候，他忍下了冲动，没有起身。
在这种场合工作的女孩儿，总是会遇到这种人渣，还是得学会自己应付。
高酉星自忖不是超人。
他选择放下救人情结，拿起手机报警。
然而，报警电话刚接通，他就听到高壮男又骂女孩儿。
“你特么故意的是吧？你知道我这件衬衫多少钱吗？”
“你赔？你赔得起吗？跟爷走！今晚把爷伺候高兴了，就当你赔爷这件衣服了。”
说着话，他拽着女孩儿的胳膊就往门外拖。
“喂喂！”接警员似乎听到了那几句叫骂，“你是不是有危险，你在哪里？”
“海边的卡夫卡酒吧，有人酒后闹事。”
说完，高酉星把电话挂了。
他站起来，奔着那个高壮男跑过去：“放开那个女孩儿！你已经涉嫌犯罪了！放开她！我赔你10件衬衫！”
高壮男站住了，却并没松开女孩儿。
“涉嫌犯罪？你是警察啊？就算是警察，也管不了小爷！小爷天天涉嫌犯罪，天天逍遥自在，你是哪头猪？鼻子里插一根葱，就到爷跟前装大象？”
高酉星堵在高壮男的去路上：“兄弟，你喝多了，醒醒酒。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背过没有？自由平等公正法治！什么是法治？没有人能天天涉嫌犯罪，还天天逍遥自在……”
他不想动手，想尽量拖延时间，等警察过来。
高壮男使劲抓着女孩儿的手臂，女孩儿疼得龇牙咧嘴，泪流满面，哀求高酉星：“救救我……”
“小爷很久没有碰到刺儿头了，小爷我就喜欢修理刺儿头！我来教教你！”
说完，高壮男一拳挥出来，直奔着高酉星的面门砸过去。
这一下要是被他砸中了，高酉星的鼻子就得歪。
他还要录节目呢，鼻子歪了怎么出镜？
他把头一偏，躲过这一拳，同时抓住高壮男的手腕：“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你最好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拿警察来吓唬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你今天算是惹到魔鬼了！”
“给我揍他！”
高壮男一声令下，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几个毛头小子一拥而上，就要围殴高酉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