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说到此,嗟声道,“修炼场发生的事情你也见了,我一开始看到那等事,也和你同样气愤,可现在早已见多不怪。都说他是内府第一软骨头,可我爹也是四象门弟子,也是外姓之人。以前听我爹说了很多陈年往事,我倒是觉得陆耳是个聪明人,试问双手无力的话,又如何立直腰杆?”
东方鸣哑然。
姚瑶又道,“马屁猴他们,都寄望陆耳可以出人头地,他们每每一见面,也总警醒他忍辱负重,不要为了一时意气,而断送光明前程。我有时听了,很心痛,可我帮不了陆耳,我也要修炼不是吗?”
听姚瑶发出无奈地叹息,东方鸣跟着一叹,“是我没用,没办法保护他们,我会想办法的。”
说罢,瞅了瞅周围,“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要去哪里?”
“这个啊,”姚瑶边走边道,“其实呢,练习玄功也是修炼的一部分,但练功不同于功刻,这种实践行为往往都会产生相当大的破坏力,为了防止破坏产生,于是在此修了一座地宫,以确保练功的时候不会毁坏王宫……”
走在地宫的隧道中,东方鸣仿佛回到了游灵谷的蛇窟,但他周围都是砖墙,区别显而易见。愈往下走,周围的空间愈大,半炷香之后,一条长方形的空间就像宫殿那般宽敞。在他眼前,明晃晃地火把照亮着一块块红砖,而脚底下的石阶已经是平整的石道,不过往前眺望,石道仍然很长很长。
暂时管这叫“隧道”吧!
他每走一百多步,便有一扇巨大的石门出现在眼前。
沿着长长的隧道走了几刻,每每路过一扇石门,继而又会出现一扇新的石门。
又走到一扇石门之时,姚瑶终于驻步,她放低声音,近乎于耳语,“唠,就是这里了,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
东方鸣疑惑一声,“这里?这里……”
听东方鸣的声音太大,姚瑶赶紧将他的嘴巴捂住,“嘘……”
这举动让他莫名其妙,但轻微地回声使得东方鸣突然意会,不禁细声道,“有必要这般小心吗?”
“火炎焱是朱腥的骄傲,他岂会让人偷学?”姚瑶轻声细语地说完,指着那石门中间的缝隙,又轻道,“就从这里看。”
东方鸣瞅瞅石缝,感觉缝隙太小,不由得眯起眼睛向内窥探,“咦,不是很清楚呀……”
“凑合吧。”姚瑶也跟着窥探起来,“尽量小声点,这间石室隶属巨持院,距离入口很远,我先前说得那个桃姓弟子,便是在这罹难的。”
“那个被朱腥打死的弟子?”东方鸣轻问一声,随即环顾四周,柔声道,“要是这里死了人,确实很难第一时间发现,而且看样子也没有目击证人,如此看来,想要脱罪真是轻而易举。”
一句话说完,他眼神一惊,突然担心起了陆耳,又立马眯起眼睛窥向石缝。
石室里,陆耳面朝朱腥,此时他的双掌已经冒出了一团火焰,那火焰比之隧道里的火把要小很多,但发出的光十分明亮。
“少爷,看好了吗?”陆耳胆怯地问道。
“你确定只用了三息拔荒劲?”朱腥质问一声。
“是。”
“怎么做到的?”
“遵循口诀。”
“废话,我也知道遵循口诀。”朱腥厉声道,“继续重来,你再祭起一次!”
陆耳如言所做,但这次祭出的火焰竟比上次的还要明亮。
“可恶!”朱腥气愤道。
距离他们不远,正矗立着两名巨持院的弟子,他们面面相觑,似对陆耳的火炎焱充满惊叹。
朱腥看不多时,双掌逐渐冒出火光,但那一团火焰生起之后,远没有陆耳掌中的火焰明亮。
他一脸疑惑,不明所以,又或是急于求证,便后退两步,喝道,“打过来!”
陆耳不敢不从,遂把掌中的火焰向前一推。
朱腥亦是将掌中的火焰向前推去,很快,四团火焰飞出各自的手掌,有如一条小火蛇两两相遇,最终对撞到了一起。
呼!
风一般的响声激起,四团火焰接触之后,迅速化为两团,紧接着袭向朱腥。
威力不大,朱腥挥掌扑灭,随即攥紧拳头,切齿道,“明明都是三息拔荒劲,为何我的火炎焱不如你?”
陆耳下意识地胆怯起来,不知说什么好。
朱腥沉默一会儿,不意两只手掌突然冒出熊熊烈火,径直打向陆耳。
那团火焰至少有数十息憾山劲,陆耳仅为玄徒,只能使出拔荒劲,自知抵御不过,故而急忙闪身躲避。
奈何,他的身法不够敏捷,因躲不及时,致使右手大臂被火灼烧。
“嘶……”东方鸣看到此时,不由得担忧起来,他看到陆耳单手撑地,另一只手颤抖连连,其疼可见一斑。“可恶,原来那些烧伤,是这么来的……”
再度看向石室,却见朱腥抱着双臂,站在陆耳面前洋洋得意道,“怎么样?滋味如何?就算你使出全部的拔荒劲,能有我方才的憾山劲强吗?你这狗东西,纳气一团糟,恐怕一辈子也当不了力士!”
陆耳强颜一笑,“小奴,小奴命比纸薄,不敢奢望。”
朱腥掏出一只小瓶子扔向旁边的巨持弟子,“朱遇,替他上药。”
石室外,东方鸣听见“朱遇”的名字,自言道,“这个巨持弟子姓朱,难道是朱氏中人?”
“不错。”姚瑶小声道,“另一人,名叫朱达,只不过他们不是嫡系。他们已是三混巨持,本可以离开内府任职,却一直赖着不走。当然了,外面的俸禄,根本不够修炼开销,他们肯定是舍不得内府的免费辅宝。”
“有理。”东方鸣继续把眼睛对准石室里面,谁知看了一眼,双眼顿时受惊。
却见陆耳不知为何倒在了地上,浑身都在颤抖。不多时,陆耳紧抓手臂,面部趋于狰狞,痛声道,“这,这不是烫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