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回到木屋的时候,天刚黑,从帝国飞来的运输机带走了属于念冬的那份A4符,李明哲也得到了从他师父那哄骗来的好处(A4符)撒丫子跑了。
念雪看看天,又看了看提前回来的锋,迎上前去:“锋主,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也难怪念雪会有这么一问,往常锋去夜钓,都是后半夜才回来。
锋将那条装着黄金鲟鱼的网子交给念雪:“找地方养着吧,破鱼没了水还活这么久,跟它主人一个德行,真能活。”
念雪和锋相处久了,从他的阴阳怪气中就听出了异常,心想着:这世间还有谁能把这位给气成这样。
今晚的锋出乎意料的没有躺在摇椅上,也拒绝了念雪给煮的咖啡,而是放起了音乐。
楼上房间里的孝敏,一听到这么劲爆的音乐声,顿感不妙。
果然,几秒钟后念雪就上来叫人了:“孝敏,锋主让你下去扭屁股。”
这是锋的原话,尽管孝敏经过了大师的指点,可是跳舞这东西不但需要经年累月的磨炼,多少还是需要一些天赋的,显然孝敏在这方面的天赋一般,而且因为内心的抵触,她的舞蹈跳得确实不怎么样。
“雪姐,我有点儿害怕,楼下那位爷好久没说扭屁股这几个字了,我怕我跳不好再给他惹毛了。”孝敏边说边换衣服,相对于锋来说,她更愿意跟念雪亲近。
念雪浅浅的一下,心说:“楼下那位爷另一个半球的事都能看见、听见,你就在楼上念叨他,也是真的胆大啊。”不过,她还是说道:“你多用心,锋爷待你也不错,别总是辜负了他。你跳好了,他开心了,也许就不说你是扭屁股了呢。”
孝敏心里那个苦啊,这俩人就是一伙的,没事儿就卿卿我我的,她这个外人算是讨不到一点儿好处了。
孝敏跳舞的这身行头,是根据今晚的音乐换的。
在她的衣帽间里,根据音乐配套的服饰、鞋帽多到数不清,种类繁多。至于风格,都是锋选的,像今晚的这套,就是纯纯的夜店风,还是半透的那种。
锋的思绪并没有随着孝敏身体的扭动而进入到享乐的状态,而是深陷斗笠男的话语中。
他突然把站在身旁的念雪拉到怀里,在念雪的耳畔问道:“念雪,我很飘吗?”
念雪被锋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这问题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些摸不着头脑:“锋主,您说的飘是什么意思啊?有具体的指向性吗?”
锋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才问的念雪,他理解的飘是不切实际,有点说话办事不着边际的意思。
越想越不是滋味,嗖……
锋就很突然的消失不见了,留下念雪和孝敏一脸的懵逼。
锋在战神宫殿斗笠男的雕像前等了好几天,斗笠男都没有回来,于是他认认真真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写道:“请你说说我哪飘了?”
回到木屋的锋就开始魂不守舍,又是几天的来回踱步,每天晚上都要消失一会儿。
直到他看到了回信,他沉默了,随即开始狂怒。
信的内容很简单,一片空白。
“又耍老子,你等着。”
狂怒的锋开始砸雕像,没有借助能量,仅凭拳头,一拳一拳的砸。
值守战神宫殿的武者见状,赶紧报告给新首座,谢启兴。
谢启兴的回答也很简单:“你躲远点儿。”
守卫们一溜烟儿的都跑了,留下锋一个人发疯,高耸入云的雕像被砸了个稀碎,锋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斗笠男的身影才出现,还伴随着嘲讽:“砸完了,想到为什么说你飘了吗?”
锋刚想要动手和斗笠男掰掰手腕,看到斗笠男的一瞬间就僵住了。
“你……你去过魔域了?”锋想说斗笠男疯了,可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看得出来,斗笠男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魔气只是在他体外萦绕。
“我是去了趟魔域,本想交涉一下,奈何双方都是生存根本原因,无法调和。”斗笠男说话间仅凭意念就重塑了一座和原来一样的雕像。
看着地上散落的石块,锋当即就明白了,斗笠男没有重复利用地上的石块,就重新塑造了雕像,分明和自己一样拥有造物的能力。
“魔气没有将你侵染?”锋知道这话问得有点蠢,但是他不得不问,因为这是到目前为止,他见到的第一个可以将魔气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受影响的人。
斗笠男将魔气聚集在掌心,形成球状,看似轻轻一握,就将魔气碾碎了。
原本觉得能和对方掰掰手腕的锋,此时再不敢轻视面前的宗泽:“怎么做到的?”
斗笠男摘下了斗笠,坐在自己的雕像下面,那副婴儿的面孔再次让锋感到吃惊。
“我说你飘,你还不承认。
我给你留的可不是一张白纸,那是只有神族才能看懂的内容。
你呢过于贪心,总想一口吃个胖子,吃不来一点儿细糠。
偷来的身躯能和你如此契合,你就没想过原因?好好的神躯被你糟践成了魔神体,那你倒是好好利用魔神体啊,结果呢?你什么都要研究一点儿,可又什么都不精通。
你扪心自问从你诞生到现在,在你混乱复杂的体内,你把哪一种特质发挥到极致了?”
宗泽的话让锋无言以对,当初自己堪称能量源的时候,就觉得无需修炼就可以傲视天下,当失去了一切之后,又开始将神躯和异能混着用。
进了合欢宗算是在修真一途下了点儿功夫,仗着自己神躯的增幅,在修真上也没遇到瓶颈。后两千年更是研究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术法。
就连最早获得的诅咒术,到现在都没吃透。
想到了自己的吞噬本源,锋不由得问宗泽:“你好像对我的事情很了解,你知道我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吗?”
宗泽收拾着周边的碎石,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很特殊,你的本体很乱,我也看不清。我只能说,你后天的不努力,浪费了你很多的天赋。”
“我承认,我拥有的太多,我自己也从来没有真正努力过。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我又该去向哪里?关于我,你还知道些什么?你能告诉我吗?”这大概是锋有史以来最真诚的一段话。
“两千多年前,我曾给你指明过方向,如今想想我也草率了。人们只知从无中有,却忽略了有会变成无。你站在我面前,就是独立的个体,又何必拘泥于虚无中的有,以及如何走向虚无呢。
你我都是这浩渺世界中的过客,无需在我这里找到你想要的答案,这世上能给你答案的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