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夫忙活了一个晚上,二皇子中间发烧差点把他吓坏了,好在平安度过,也算是保住了性命。
可长青那小子在他耳边翻来覆去叨叨不停,非要问殿下什么时候醒。
他是神仙吗?
这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血,睡个两天都很正常,哪能那么快醒?
实在受不了他,赵大夫一气之下把人赶了出去。
留他一个人还能好好歇一歇,他虽然没抽血,但是这一路上也折腾得够呛。
又解毒又要照顾病人,天亮的时候还被祁安叫过去又给那丫头诊了脉,到现在连顿饭都没吃上。
靠着参片挺到现在,都快要了老命了。
“咚咚咚”
“谁呀?”
“赵大夫,是我。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一听是祁母,赵大夫起身打开了门。
“随便做了点,您先凑合吃吧。”
“多谢。”
祁母放下饭菜走到床边,祁安夫妻把房间空了出来,自然没有让病人再睡木板上的道理。
给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祁母坐在床边看着人陷入了回忆。
“十几年,他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
赵大夫夹菜的手一顿,然后把一片肉放进了嘴里,还挺香!
“大昭的战神,不是说说而已。”
“是呀。”
祁母不再说话,只是拿着手帕替床上的人擦着汗,赵大夫饿极了,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又喝了一大杯茶。
终于缓过来一些,赵大夫这才继续开口,无奈说道:“我也是没办法,殿下受伤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想来想去,只有你这里最安全了。”
“我明白。但还是请赵大夫承诺,只要二殿下转醒,你们就要离开。”
祁母在大家眼里一直是个贤惠温柔的女人,甚至很少大声说话。
可此时的她却满脸冰霜,说出的话冷漠而又不近人情。
赵大夫看她的样子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只是,“他们找了你们这么多年,你真的不想回去?血浓于水,没什么问题是永远解决不了的。”
祁母苦笑着摇头,“我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你呀,越活越固执。他说不上已经不在了,你这又是何苦?“
“也许,我就是不甘心。总觉得他会回来。”
擦掉眼角的泪水,祁母起身往外走,“你那个儿媳和你儿子,都不是普通人。你要做好准备。”
祁母闻言反而并不在意,“我如今啊,想开了。听天由命,没什么不好的。”
“我只怕锋芒太露,他们俩都会有危险。”
“哈哈哈,赵大夫,你多虑了。真正的利刃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锋芒太露又如何,没有锋芒,又如何劈开前路丛生的荆棘。也许,当初我们没有做到的,他们可以。”
赵大夫望着门口一身朴素布衣的女子,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年华已逝,心却不老。
是呀,总会有人做到的。
也总要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