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乃用食指指了指天花板。
“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种事情了吧,就我个人而言,光是讨论就让我很恐惧。”
她率先停下这个话题。
“法伦小姐,我们来细说一下费用的问题。”
菲利亚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给他们带去了多少惊讶,她现在又没了具体的目标,心里有种感觉,但是说不出上来,想要触碰就即刻消散无形。有点难受,如鲠在喉。
她在街上随便挑了个方向就走,她的目标过于遥远,以至于现在不管朝着哪个方向走,都是更靠近的一步。
还真是冷漠啊。
你忘记了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声音不在耳边响起,回荡在她的心田。
暝,身体里的另一个住客,总在她尝试自尽的时候阻止她,先前的菲利亚跟他能说上几句话,但现在的菲利亚不是很愿意去跟他交流。她很清楚暝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存在,这不是理念冲突或是生存方式各异,而是他们性质就存在差异。那个笨一点的菲利亚或许没在意,但是菲利亚不可能不去关注的。
最初考虑死法的时候就考虑过了,让另一个自己夺走自己的存在,以暝的压倒性优势,自己肯定能得到解脱,可是暝没有这么做,他像是在戏弄自己一般,就这么旁观着自己的挣扎。他在阻止自己死去,身体死去会牵扯到他,这点是可以确定的,而暝又不希望自己的灵魂一并死去,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无法理解他的用意,也不想去理会。
在菲利亚找寻不到方向的时候,暝的声音出现,这并没有让菲利亚得到解脱,她心底的恶心也涌了上来,为何会对暝产生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本能地排斥。
她只是不喜欢暝,还没讨厌到如此程度,这种情感就像不是她的一样。
总是被身体的情绪所左右,多少也能习惯一点了,没办法,谁让她是无法摆脱命运的倒霉蛋呢,就连自己疯狂想死的念头都能被这具身体平息,其他的情绪恐怕也无法长久逗留。
你既然能读懂我的想法,那就不需要我来特地再说明一遍我的想法了吧?
菲利亚朝着不特定的方向走去。
我不认为我有必要去找那个背叛了我的家伙,哪怕现在的我已经不够纯粹,背叛了我的人都无法得到我的原谅,我也不会原谅她的,我可不是老好人。
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对于海菈的宽容也不是无穷的,她愿意花时间等待,少许的欺骗也不在意,可是唯独背叛是不能容许的,背叛她绝对不行。
我没有选择去杀死她,已经是我莫大的仁慈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呢?继续扮演虚假的姐姐?这种游戏我早就玩够了,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我会沉溺于这种游戏,我所豢养的怪物还不够多吗?
就算自己的想法会被暝随意阅读,菲利亚还是忍不住充满了怨念,大概将注意力集中在发泄上,可以让她稍微逃避一下现实。
你还真是无时无刻离不开谎言呢。
闭嘴啦,我知道你没张嘴,但也请你闭嘴,我没有办法离开谎言又不是我的过错,想要在不自灭的前提下维持存在,我也必须依赖于谎言。倒是你既然这么悠闲自得,为什么不多担待一点,你来当身体的主导者不行吗?
菲利亚还是问出了个这个问题,她跟暝不同的地方多的是,但也有着相似的地方,她与暝,不管哪个作为身体的主导者都是没有问题的才对,为何暝要主动让出身体,藏在表象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