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霓裳转身走了出去,“阿舅,你进来一下。”
充当护花使者的墨川走了进来,对着侍郎夫人行了一礼。
侍郎夫人打量着他,自然看不见他的容貌,“怎么戴着了个面具?”
如果方便,她是想看看对方的模样了。
谢霓裳忙道:“娘,你放心,阿舅脸上没有任何伤疤,其实,长得还挺好看的。”
“……”侍郎夫人的目光猛地落在女儿身上。
一个女儿家,有这样夸外男的吗?
还是当着人家的面夸。
她女儿之前可不是这般的人。
自知失言的谢霓裳捂了一下嘴,温婉的人设在母亲面前要崩了,母亲一定不能接受。
怎么办?
侍郎夫人张了张嘴,又猛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谢霓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伺候的奴婢阿春忙把温水倒上。
侍郎夫人是想看看墨川的模样,既然脸上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对方又不愿意拿下面具,她想了想,最终还是作罢了。
她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等止住了咳意,喝了些温水,侍郎夫人道:“听霓裳说是你护送她回来的,她既然也唤你一声阿舅,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等哪天霓裳她爹回来,我们就举办个家宴,正式认下你这个阿舅。”
这话多少含了几分试探之意。
苏棠她知道,已与永乐伯府断绝关系,也没听说生母是谁,这突然冒出个身份不明的舅舅,岂不让人疑惑。
墨川:“好。”
谢霓裳有些急了,“这不太好吧,棠棠会为以我和她抢舅舅……”
她跟着苏棠叫着玩而已,可没真想坐实这辈份啊!
墨川道:“棠棠不会这么想,她只会为多了一个好姐妹而高兴。”
谢霓裳傻眼了,说话都结巴了,“这这这——”
真不妥啊!
侍郎夫人蹙眉,又咳嗽了几声。
谢霓裳忍不住心疼:“这一会都咳嗽好几声了,是不是开的药不管用。”
“没事。”
谢霓裳可不觉得她没事,再这样下去,把肺都要咳坏了,“阿舅咱们先回去吧,我要找棠棠过来给我娘看看病。”
墨川拱手:“夫人,告辞。”
谢霓裳:“娘,我会带着棠棠回来的。”
不等侍郎夫人同意,她一阵风似的跑了。
侍郎夫人诧异,怎么去了一趟周云王府后,她这性格变得风风火火起来了。
她自幼接受嬷嬷的教导,就是走一步路也是照着标尺量出来的步伐,不能快也不能慢。
侍郎夫人压下心里的疑惑,反正一会还是要再回来的,等她回来,再好好问问她。
随着谢霓裳再次上了马车,哒哒离去,宅院里二房家又冷嘲热讽起来了。
这才刚进门竟然又走了,连自己生病的母亲也不管了,可真孝死了。
她们当然不知谢霓裳跑回海棠居后,一把拽住苏棠道:“棠棠,我娘在我爹走后就病倒了,一直不见好,我瞧着咳得还挺厉害,你去给我娘看看吧。”
“走。”她二话不说就去了。
墨川继续充当保镖。
马车上的时候谢霓裳和苏棠道:“我们家里有些人说话比较刻薄,万一有冒犯到你,你不必给她们留面子。”
这是提前给她打预防针了。
家里那些人狗眼看人低,又是一些愚蠢无知的,见她现在不是庄王妃了,也与永乐伯府脱离了关系,恐怕会因为她故意再多说苏棠几句难听话。
苏棠道:“怎么?回家一趟被刁难了?”
谢霓裳点点头,“她们就是一些无知的乡下妇人。”
她说了一些家里的情况。
她奶奶一共生了两个儿子,本来都生活在乡下。
后来,她爹考中进士,就被外放做了一个小县令。
再后来,她爹做了侍郎,惠太妃那边还帮忙置办了一个大宅院。
他们的生活过得好了,乡下住的老太太就想过来看看,结果就带着二房一家过来了,这一看就再也不肯走了。
他们一住就是七年。
在这期间,她哥哥也中了进士,也被外放到一个小县城做县令了。
总之,他们家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为她们母女撑腰的男人了,她又被黄了两次婚事,在奶奶和二婶那边,她就是个千古罪人了。
她们一定会变着法的羞辱她。
还有那位老太太,她总想以婆婆的身份磋磨她娘,可她娘现在是侍郎夫人了,又有惠太妃撑腰,再不肯像在乡下时那般任婆婆欺负了。
总之,苏棠一会可能会对上一帮无知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