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隐匿身形走在凡人中。
东灵国的国都城门高大，来来往往行客不断，只是城门数里之外却聚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
他们战战兢兢，满脸疲惫地靠在路边，有豪车骏马驰过时，便如惊弓之鸟，害怕地往远处避了避。
谁知那车突然停了，一个中年男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奉长公主之命，前来施粥救灾。”
“你们这些，都一个个排好队伍来取粥，若有人闹事，打出国都去！”
那些难民不敢置信地互相望了望，连忙跪在地上磕头：
“多谢公主！”
“多谢大人！”
“长公主救苦救难啊……”
……
组织施粥的男人皱着眉，望着越来越多的灾民，半晌叹了口气。
旁边的侍卫凑了过来：
“大人，灾民再多，粥可就不够了。”
男人沉吟片刻：
“不够便再去取些，公主说了，一切调度从公主府出。”
侍卫听了却有几分犹豫：
“可陛下说了，前方战况紧急，所有辎重皆要运往前线……”
中年男人沉了脸色：
“灵脉灵气越发微弱，战事本就多发，但东灵千年不曾开拓疆土，为何陛下……”
他漏了两个字又住了口，终是沉默下来。
叶微尘望着四周来来往往的灾民。
他们蓬头垢面、面目憔悴，布满伤痕的指尖颤颤巍巍捧着碗，似是怕自己脏了那陶碗，都小心翼翼端着碗边。
有稚儿在母亲怀中嗷嗷大哭，被塞了米浆后迫不及待地吞咽起来，面目苍白的女人抱着孩子流下了泪水。
年迈的老者推开孙子端来的粥，像老旧的风箱一样喘着粗气：
“牙仔，你喝…爷爷不饿……”
小孙子唇间起皮，倔强地抿着嘴：
“爷爷不喝，我也不喝……”
旁边人劝道：“哎……”
“赵伯你就喝一些吧。”
“是啊，牙仔一片孝心，您多少喝些。”
老者抖着手接过陶碗，仰头艰难吞咽下粥，一行老泪顺着宛如贫瘠土地般纹路的脸庞流下，湿了破旧的布衣。
他们身侧，还有些灾民无知无觉地躺在地面上，生死不明。
苍生皆苦。
叶微尘眸光亮了亮。
顾庭渊望着他沉默的样子，想了想，往那粥里丢了半颗低阶灵药。
药性化入粥中，至少能保住这些凡人的命。
他说：“师尊，万事皆有缘法，你救不了所有人。”
叶微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移至天际，看了会儿，又转身离开。
顾庭渊跟了上去。
二人身后，东灵国的人转眼间又运来几辆车的粮食，引来无数灾民的感恩和痛哭。
……
进入东灵国都后，来往的百姓脸上多多少少带着愁苦，可能是战事又起，已经影响到了底层百姓的生活。
本应该繁荣的街道上虽不说人迹罕至，但除了明显的外界行商，多是些年迈的老者、年幼的孩子在走动，青壮甚少。
叶微尘和顾庭渊行到一处，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敲锣打鼓的声响。
大红嫁衣的新郎骑着高大的马走在前方，后面一座精致的花桥被人抬着。
周围的丫鬟小厮们面带笑意撒着些花瓣、又分了些零嘴给街上的孩子们，引来四周不时的恭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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