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尚云朝醒来,就听到了清脆的鸟鸣声,看到了四面土墙,闻到了刺鼻的药味。
周遭陌生的一切,让他更恍惚。
他刚准备起身去查看,却被走进屋里的人一把抱住。
“夫郎啊,你终于醒了!你夫君我都要担心死了!”
尚云朝整个呆住。
这是什么称呼?什么夫郎,什么夫君,他在说什么?
他刚要问,却见一个端着药碗的黑衣老婆婆走了进来,她一双犀利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眼中满是打量。
尚云朝反应很快:“夫君,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好着呢,是巫婆婆救了咱们。”
安奕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老婆婆,声音里突然带上了哭腔:“夫郎,对不住,我不该抱着你跳崖。
咱们都已经私奔,就不该在意家人的看法,是我钻了牛角尖,是我对不起你。
若非今天遇到了巫婆婆,说不定咱们就这么去了,那我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赎不了自己身上的罪。”
他三两句话就把自己编的身份说的清楚明白。
尚云朝懂了。
他也陪着演。
“不,你没有错。”他回抱住安奕:“若是不能在一起,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安眼眶红了,眼泪说掉就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尚云朝不自在的垂下眼眸,红着耳朵小声说:“此生唯你而已。”
端着药的巫婆婆轻咳一声,缓步走了过来。
她把药碗放在床边,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扫过,冷声说:“药有些烫。
你们无需亲给我看,我并不质疑你们的关系,不用亲。”
尚云朝听的一愣一愣,都快演不下去。
安奕微挑眉头,抱紧了尚云朝,让他把头埋在自己的肩窝里,才看向巫婆婆,说:“谢谢婆婆,我稍后喂他喝药。”
巫婆婆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们两个,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尚云朝盯着对方的背影,越看眉头越紧,等看不见人,他正想将发现告诉安奕。
安奕却摇了摇头,端起了药碗,一边肉麻的说着情话,一边喂他喝药。
直到一碗药见底,安奕才低声说:“这次真走了。”
尚云朝立刻说:“她不是婆婆,是个年轻女子。”
脚步明显不同,身形也装的不像。
“是个年轻的巫医。”安奕将最后一点药喂完,才说:“易容后在此避世,要么是师门的要求,要么就是……”
“她惹了大事。”尚云朝接过安奕的话。
安奕点了点头:“她的医术了得,用针灸能止血,凭药粉就能加速伤口愈合。
这样的人才不该窝在这里,太浪费了。”
尚云朝看他一眼,问:“你想带她去北边?”
安奕放下药碗,亲亲他的脸颊,满脸笑意:“真不愧是我的夫郎,跟我心有灵犀呢。”
尚云朝的脸瞬间就红透了,他瞪他一眼:“别胡闹。
身怀绝技的人不好惹,她要是知道咱们骗她……”
“谁骗她了?”
安奕打断尚云朝的话,一脸无辜:“你我不是夫夫么?你不是我的妻吗?我们的确是在逃啊!”
“你!”尚云朝脸红的更彻底,扭头不理他:“净占我的便宜,无耻。”
“我错了。”安奕认错一如既往的快。
他笑了一声,不再逗他,正色道:“我已经查看过,这山谷周围都是陷阱,如果那位巫医不同意,咱们是出不去的。
在彻底养好之前,你先不要着急,也不用给外面传消息,他们进不来。”
尚云朝的眉头皱了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安奕扶着他躺下,帮他掖了掖被子:“别不当回事,你的肋骨在跳下水潭的时候撞裂了,现在是服了药,才不觉得疼。
先好好养着吧,我的小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