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人窃窃私语。
“哟,这是楚馆逃出来的小倌吧?生的还挺标致。”
“再怎么标致也是个男人,难不成你喜欢走旱道?”
“这可是没开 苞的,又长的这么美,走就走了,我也不亏。”
他们叽叽咕咕的说着小话,像是自言自语,却间接把这人的身份,告诉了站在旁边的安奕。
那种尽量不让自己刻意的刻意,是真的很刻意了。
安奕暗笑一声,往旁边退去。
但显然还是晚了。
小倌儿直接冲他跑了过来,并跪在了他面前:“大人,求你救救我!”
他猛的这么一扑,粉色的外衫滑落,连杏黄的中衣都松了不少,露出圆润的肩头。
他扬起巴掌大的小脸,露出自己那一双哭着通红的,水汪汪的眼睛,伸出纤细的手指,扯住安奕的裤腿,哭的婉转哀怨:“大人,求求您!
小人出身良家,是被奸人所害才沦落烟花之地,求您救小人一命。”
他的确生的漂亮,那楚楚可怜的劲,让很多女子都自叹不如。
可是。
安奕却立刻后退,还拍了拍自己的裤腿,就好像染上了脏东西。
“大人?”小倌都愣住了。
他是楼里生的最美的,这一身驭男的功夫,也从不曾失手,那位大人也说了,眼前这人好男色,怎么却不上钩呢?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你找错人了。”安奕慢吞吞的挽起袖子,捏了个诀:“我是个术士。”
“什么?”小倌又一愣。
“让我看看。”安奕打量着他:“你在家里排行第七,五岁的时候因为祖父病重,被父母卖进花楼。
十三岁开 苞,十五岁被常客赎身养在外头,却被他的正房娘子发现,又将你卖回花楼。
你一心报仇,给你染病的兄弟一笔钱财,去祸害了那商人,并把这消息告诉你其他客人,让他们压价买了商人的货物和房屋。
这次是拿了别人五百两来算计我,对么?”
“您说什么呢?”小倌脸吓得煞白:“我是良家,从未接 客,大人,您怎能冤枉我呢?”
“说了我是术士,别叫大人。”安奕摇摇头:“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那报官吧,正好,把你那作假的卖身契改一改。”
“我没有!我不是!”小倌吓得立刻起身要跑。
安奕却从怀里掏了枚铜钱,打在他腿上,让他跪倒在地:“算计了我就想跑?没这么容易。”
“不要啊,大人,我是良籍,我已经是良籍了!”小倌哭求着。
安奕却不为所动:“你若不贪这笔钱,不存了害我的心,也不会有这个下场。”
他后退两步,看着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打手们,笑了:“你们身上有命案啊。
正好,官差来了可以一并抓走。”
打手们扭头就跑,却被赶来的官差抓了个现行。
然后啊。
跟着去衙门的安奕,拿着从牧森山那里弄来的玉佩,把整个楚馆后面的人都给送了进去。
书房里。
尚云朝听完暗卫的禀报,眉头越皱越紧,原先那么仁善的人,在经历这么多事后,竟变的如此狠厉了么?
如今的安奕,真的曾经的陈思贤不大一样。
傍晚。
拎着新鲜八宝鸭的安奕回家,却看到尚云朝已经等在屋里,桌上还摆了饭菜。
“正好,加个菜。”
他把鸭子递给仆从,自己去洗了手,坐在尚云朝的对面,把装鱼的盘子放在自己面前,开始剔鱼刺。
尚云朝静静地看着他,见他不主动开口,叹了口气:“你被盯上了,还是少出门的好。”
“好。”安奕笑着点头,又说:“不过依我看,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
若是为了我,今天扑上来的小倌,就不是求我收留,而是一刀结果我了。”
尚云朝眉头皱紧了:“为了我,却找小倌去撩拨你?我这宅子里……”
“又不干净了。”
安奕把剔好刺的鱼放在尚云朝面前:“这城里既然没有废太子的踪迹,王爷是否该换个地方?”
“好。”尚云朝夹起完整的鱼肉,“明日启程,换个城池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