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办案,寻一名身高七尺,长须,额有刺青的男子。
麻烦那位转过来,让我看看脸。”
他语气冷的很,柳云烟被吓得瑟瑟发抖,别说转身了,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是我们小世子,不是你的犯人。”
芙蓉轻轻拍着柳云烟的后背,嗔怪的看了安奕一眼:“你即便不认得我们,也该认得马车上标识吧?
这是安远侯府的马车,岂会窝藏要犯。”
“安远侯府啊。”
安奕笑了一声,声音忽然就温柔下来,极轻缓,一句一顿的问:“所以,你怀里那位,就是,安远侯世子,刘云,对吗?”
“自然。世子的身份岂敢有人冒充?”
芙蓉娇俏的笑了一声,推推柳云烟,说:“主子,这位大人怎么不依不饶的呀?”
柳云烟仍旧不转身。
他只觉得呼吸急促,心尖针扎似的疼,恨不得一直躲下去。
安奕深深的看了眼,还埋在芙蓉怀里的柳云烟,突然抽出长剑,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芙蓉吓得尖叫。
柳云烟这才转身,探身去够剑柄:“别动手!她是无辜的。”
他好急。
急的手心差点就蹭到了剑刃。
“无辜?”
安奕轻笑了声,翻转剑身好让剑刃避开他,说:“你眼中……
世人皆无辜,唯我是恶徒。”
他收了剑,转身就走。
芙蓉瞪着安奕的背影,狠狠地哼了声。
刚想再跟柳云烟撒娇,就被明月扯了过去:“别胡闹了,刚刚那位大概就是刑部侍郎,安奕安大人。”
芙蓉脸色一变,扭头就看到柳云烟脸色煞白,眼泪要掉不掉的可怜模样。
她急了:“小世子,奴婢这就追过去解释,安大人定能理解!”
“没有用的,”柳云烟眼泪啪嗒落下:“他不会信的。”
他错了,他该先解释的,夫君肯定以为自己是在利用他了,怎么办才好?
安奕快步离开这条街,丢下巡防营十来人。
陈寻安追了过去,试探的问:“刚马车里,是元宵节那位小公子?”
“是啊。”安奕扭过头,笑着看他:“怎么?”
笑容让陈寻安后背发毛。
他急忙摆手:“没没没,这不是天色已晚,安大人,请你喝酒?”
话说的牛头不搭马嘴,但安奕还是跟他进酒楼喝酒去了。
喝闷酒的明明是安奕,喝醉的却是陈寻安。
他打着酒嗝,发着疯:“原先我听人说物是人非,还觉得这词过了,人岂会那么善变。
可如今看着倒觉得这词贴切,我可还记得元宵他躲你身后的慌张,跟今日环抱佳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安大人,当你游街时冲他伸手,便有不少人说他配不上你,现在他做了世子,我还是这么说,他配不上你一颗真心。
呵,人啊,果真是见着富贵就撒不了手了,富贵迷人眼啊。”
安奕没有应他,只是默默的喝着酒。
过了很久。
安奕放下酒杯:“他不过想要个家,要自己丢了多年的家人,回去并不是错。”
“得了吧!满京城谁不知道,侯府那位所谓的平妻,根本就不是他的亲娘!”
陈寻安伸手去拍安奕的肩膀,被嫌弃的躲开。
他讪讪的搓搓手,又说:“那俩女人是他的妾吧?我都替你不值!”
“情爱一事,没有值与不值。”安奕给自己又倒了杯酒:“本朝有平妻一说?”
“嗐,这桃姨娘不一样,她其实是侯府一门穷亲戚,打小养在侯府,入门就是贵妾,而且啊,她比已故的夫人入门还早。
京城里也有过她害死原配的谣言,当时我听闻小世子回去,还以为他要替母亲报仇。
可这么久,侯府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二人倒是形同陌路了。”陈寻安夸张的叹气。
安奕看他一眼,笑笑:“要他怎么报仇?总不能杀了亲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