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新买了铺盖,就住在了刑部。
睡不着的时候就翻翻卷宗。
就随便选个天牢里的犯人提审。
就找点由头,在京城搅风搅雨,让所有人不得安宁。
他反常成这样,连皇帝都忍不住问了两句。
可他却直接伸手问皇帝要爵位,让皇帝下圣旨,好让柳云烟光明正大的回侯府,让他的身份名正言顺。
知道内情的皇帝都想劝他一句。
可最终却只是颁布圣旨。
大张旗鼓的告诉世人,安远侯世子回家了,并将那空了多年的世子之位,还给了刘云。
是呢。
这位世子是有姓名的。
他已经不再是“安大人家那位”,不再是“那清俊的小公子”,更不再是“小云烟”。
他是安远侯世子刘云。
只是。
即便有圣旨,这位世子在侯府的日子也过的并不好。
侯府远比安奕说的还要更乱些。
先不提亲生的刘子玉。
被收养的刘子宁,其实是刘曦的侄子,是他亲妹妹的嫡幼子。
这养子是记在他母亲名下,奔着他母亲的嫁妆去的,安奕说过,侯府曾落魄过一阵,那时候吃专用度靠的都是他母亲的嫁妆。
直到后来,侯府二爷娶了皇商的女儿,靠着她一手生财的手段,连带着她母亲名下的那些铺子也都被盘活,才让侯府有了如今奢靡的生活。
所以。
接了圣旨后的那天晨起,安奕决定在侯府里搅风搅雨。
他故意起晚了点。
等到了前厅,看着安静吃早饭的众人,他指着为他空出来的,刘曦身边的位置,开口:“父亲。
你身边的位置不该属于我,而是属于我的母亲。”
姨娘愣了下,立刻扯出欣慰的笑容推脱:“不必了,我坐这就挺好。”
“你也配?”柳云烟冷笑:“我的母亲是阁老的嫡幼女,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朝虽有抬姨娘做平妻的旧历,但人家是良妾,你是什么东西?户籍未改,你就是个奴婢。”
众人傻眼了。
刘子玉头一个反应过来,拍桌吼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娘说话!”
他简直恨死柳云烟。
若不是他,再过上几年,父亲肯定会为他请封世子。
可如今,到手的荣华富贵竟被人半路劫走!
他简直恨不得当场撕了他。
柳云烟看他一眼,冷笑:“我走丢那年已经五岁。
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我可都没忘。
我怎么就不敢这么同她说话了?我倒是好奇,她敢不敢正视我。”
“有何不敢?”当家许久的姨娘,早没了唯唯诺诺的模样,“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柳云烟冷笑了声:“这话你敢不敢去同安奕说?”
“世子这话说的奇怪,我为什么要去同安奕说?何况……”
姨娘拨弄着腕上的镯子:“自那日安大人怒火中烧的离开后,可从未登门拜访过。
就连你昨日领旨这么大的事,他也不曾来祝贺。
也不晓得是不是安大人觉得你嫌贫爱富,跟你就此决裂?”
“你胡说什么!”这次轮到柳云烟拍桌。
“你就当我口无遮拦吧。”姨娘站起身,跟一直不开口的安远侯福身行礼:“老爷,府里还有些帐没对,我先下去了。”
“嗯。”安远侯点了点头,专心的吃着自己的早饭。
就好像方才发生的冲突和他无关。
柳云烟虽然失望,但姨娘刚刚的话却让他更揪心。
他这些日子忙着在侯府打探,确实没有太关注安奕,不知道他会不会恼了他。
得回家去看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