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将一直低头走路的柳云烟抱起,进屋放在床上,就去脱他的外衫。
“别。”柳云烟红着眼按住他的手腕,摇摇头:“夫君,我没那个兴致。”
“她刚一直拉扯你,我是要看你身上的有没有伤。”
安奕轻点他的肩膀和手臂:“顺势帮你洗了这件外衫。
你啊,想什么呢?”
“嗯,我的错。”柳云烟仰头冲他笑。
笑的很媚。
却藏不住眼底的难过。
安奕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心疼的说:“别笑了,难过就哭吧。
我是你的夫君,是跟你休戚与共的人,不用在我眼前掩饰。”
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话的非常通透。
但柳云烟嘴角的弧度依旧在。
也依旧不肯开口,告诉自己,他身份的真相。
安奕有些失落,坐在柳云烟旁边,将人抱在怀里轻轻的拍。
只是什么也不再问。
柳云烟靠在他怀里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不是他不想提。
只是。
他们一个是在户籍册子上作假的戏子。
一个不过是农家出身的书生。
在这遍地权贵,好像能吃人的京城里,他们,什么都不是。
接下来几日。
柳云烟看似将一切放下,可明显魂不守舍。
洗衣服不放洗衣服,煮饭没有放米,练字不磨墨用清水蘸着乱涂,走路都能撞到门上。
【哇哦,他有秘密哎,还不肯告诉你。】楠楠就差把调拨两个字放脸上了。
{他是在犹豫,在衡量,柳云烟是个聪明人,他想通了就会告诉我的。}安奕很自信。
楠楠本来想问一句想通了什么,却又觉得这话问出来,会显得自己很蠢。
就换了个话题。
【宿主,你可真厉害,居然能找到那个老太太!
她真的是原来侯府的奴婢么?以后能做人证么?】
{那是个鱼饵。}
安奕看了眼对着书本发呆的柳云烟:{是侯府的人,拿来试探我们的。
不对,这鱼钩上不仅没放鱼饵,还是个直钩,多少有点看不起人了。
就像那位皇商家的庶女,答应了,将来万一翻脸,她可以做人证,若能和睦相处,她又可以监视我们。
靠一桩婚事,困住我和柳云烟两个,侯府这位够省的。可柳云烟拒绝的坚定,那边才只能放出这个老太太。
来试探柳云烟到底还记不记得,年幼的细节。}
【那怎么办!】楠楠急了:【那天在街上,他反常的多明显啊!】
{该急的不是咱们,是一直不敢出手的那个人。}
安奕转着毛笔:{放心吧,待我考上状元,这一切都不再是威胁。}
他就喜欢看着坏人过的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