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婶子有一点倒是没说错。
安奕确实把人欺负的死死的。
当晚。
惊醒的柳云烟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心里乱成一团。
他慌,他紧张,他要怕死了。
他原先经常会梦到官差来抓他,说他捏造身份,不仅将他下了大狱,还夺了夫君的功名。
可刚刚,他却梦到那些来抓他的官兵说,他一个贱籍,没有资格陪在状元郎的身边,要将他送回南边的戏班子去。
梦里的他带着枷锁,看着夫君骑着高头大马,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梦让他害怕。
他轻轻喊了两声“夫君”,见安奕没有回应,深吸一口气钻进了被子里。
睡的迷迷糊糊的安奕,感受到了生机勃发。
他习惯性的去抱人,却捞了个空,这让他瞬间惊醒,立刻坐直身子,生机也跟着抖擞起来。
“唔!咳,咳咳。”
被呛到的闷响,让安奕倒吸一口冷气,手一挥将油灯点亮,掀开被子一看——
头发散乱的美人,脸闷的通红,嘴紧闭着,脸颊鼓着,只跟他对视一眼,就立刻移开了视线。
“吐!”安奕随便抓了件衣服去接。
咕咚,咕咚。
柳云烟着急的尽数咽下去,却因为太急而呛到,咳出了眼泪。
“乖乖,你真是……”安奕哭笑不得,伸手去捞他:“先起来。”
“不。”柳云烟哑着嗓子,将脸上垂落的长发别到耳后,再次低下了头。
安奕知道这人执拗起来,是油盐不进的,只好倒回去,却又忍不住调侃:“夫人啊,你可真是……饿了?”
无人回应。
只有潺潺水声。
许久。
“你这样不行,累死你也白搭,我来吧。”安奕按住他的后颈。
事了。
安奕蹲在床边,帮斜躺着的柳云烟用温水擦脸,看着他通红的眼尾,问:“乖乖,你在怕什么?”
柳云烟咬着唇摇头。
他并未漱口,怕这腥气熏到他。
安奕多了解他啊。
当即就吻了上去。
直到人眼神都呆了,才抱住他说:“傻瓜,你是我的妻,我永远不会嫌你。”
柳云烟柔弱无骨的靠在他怀里,问:“那,要是你被榜下捉婿,又或者,被丢了绣球呢?”
“我只要你一个。”安奕再次承诺。
“嗯。”柳云烟笑的乖巧,心里却是不信的。
安奕是家中独子,安家人至多可以让他做个男妾,但必然还是会让安奕娶妻的。
若他真的中了状元,这种毫无根基的耕读人家,更是许多贵女的选择。贵女,怕是容不下他一个戏子。
届时便是安奕有心护着他,怕也身不由己。
既如此,倒不如及时行乐,让他把自己记得更牢一些。
“夫君,我饿。”柳云烟又攀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