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要!”他大声恳求着,用力拍打着囚笼。
画依依猩红着眼睛看着她,慢慢地把匕首一点点插入了自己的胸膛,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她浅绿色的衣裙,顺着她的衣裙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依依,不要,你住手好不好,我求你住手好不好,我求你,住手……”他跪在地上哭喊着求她,用尽全力想打开囚笼,却怎么都打不开囚笼。
画依依满身染血地倒在地上,眼睛却依然猩红仇恨地看着她,囚笼里不断传来画依依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云北顾,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依依——”
云北顾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满身冷汗,梦中的恐惧像一把巨大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得心口阵阵发疼。
云北顾抽出枕下的匕首,在自己左手掌心上用力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涌出,疼痛从掌心传来,心口的窒息感才稍稍缓解了下来。
云北顾把染血匕首随意丢在地上,靠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微微发白的天空,任由血从手掌滴落在地面。
自从知道画依依不见了之后,他总是一次次地梦到画依依因为杀不死他,而选择在他面前自尽了。
他每一次都苦苦哀求,可是每一次都阻止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愤怒又绝望地死去。
每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他都有些恍惚那究竟是梦还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若那是梦,为何整个南司找了三个月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若那是真的,为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云北顾用黑色的布带把左手伤口包扎好后,径直来到了侯府马厩,自从带着思归回到靖南侯府后,他每日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来看思归。
他曾经有多喜欢“思归”这个名字,如今看到思归就有多想念它的主人。
她曾对着这匹白马思他归来,如今他又何尝不是日日对着白马思她能归来。
云鱼儿默默地来到云北顾身后,眉头重重皱起,她又一次在大哥身上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了,自从大哥从北地归来,她已经在他身上闻到过好多次鲜血的味道了。
云鱼儿看了一眼大哥带着露指黑色手套的左手,她怀疑大哥的伤口就在那里,可是看到大哥这副沉默的样子,她又不敢问。
大哥回来的那日,她早早就骑着塞墨云到城门口去迎接,她本以为会看到大哥和姐姐一起回来的,可是看到的却是大哥一个人牵着思归回来了。
她问大哥姐姐去哪里了?大哥却只低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然后就什么都不肯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