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上电脑,同时看见赵柘等人下楼,见到任双,总会想起吕牧廉评价他的话——
任双最好相处,拐弯抹角他不会,别人作死他嫌烦,看见事情不合理,得替弱者去发言,来了脾气天不怕,硬赛铁钢,猛赛猛虎,谁要夸他三声好,又帮人来又帮钱。
他高声讨论烟雀何时回来,似乎是被吕牧廉请走了,关乎近期冀人再次骚动的事。
提起尸尊,任谁都得叹服法力无边。
我儿时总做噩梦,特别邪乎,灵异事件也层出不穷。
我家乡非常小,腿脚好的用三十分钟能从南走到北。我那时候还在上小学,大概八九岁,晚上跟父母去广场玩儿,总能碰见同学,这天遇到两个。
大人们绕广场走圈,锻炼身体,我们仨小的就在广场中央闲扯淡,说着话天便逐渐黑下去,广场上的行人也逐渐少了。
有道是——白天不说人,夜间不说鬼。但小孩哪懂这些,莫名其妙谈起鬼神来了。
我们呈三角状站立,对面二人在我左右前方。她俩一个表示深信鬼神之说,另一个说半信半疑,属我最愣,大叫道:“我不信,才没有呢,谁看见了!”
就这时候,我感到有人戳我右后肩膀,吓得我直打寒噤,忙不迭回头看,发现空无一人,背后不远处就是大马路,整个人顿时麻了。
我一劲儿问她们,看没看见有人碰我,二人直摇头。
我在回家的路上跟我妈讲这件奇怪事,毫无意外地遭到一顿暴打。
当时之所以说我不信,就是因为每次做噩梦害怕,喊妈妈说“有鬼”,都会换来一顿胖揍,再被训斥:“哪有鬼,闭上嘴!”
小时候很无力,梦这东西我也没办法控制。今天梦穿寿衣的骷髅站在棺材里,棺材嵌在我家楼下的树干里。明天梦满脸血的阿飘疯狂地追我,还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
从小到大许多年,各式各样的噩梦和灵异事件组成恐怖合集,内容在此不做赘述。
长大后,我琢磨过味儿来,我妈再怎么打我也不好使了,遂拜访诸多高人,用了许多千奇百怪的法子,花不少钱,都是泛泛功效而已。直到前几年,我又遇仙家打窍,同时间,碰到一位远道而来的中年男子。
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在一间非常小的屋子里盘腿坐着,我推开门,他侧头看过来,面容好像扑入我的眼睛,狠狠定格在我的脑海中,至今没有一点模糊。
当时是即将入冬的十一月份,我在十九号见到他,他告诉我只待三天,后天就离开了。
我们先在一块吃午饭,是他的身边人叫外卖点的饺子,下午才开始为我看事。
他脱下外套,贴身的衣服很单薄,能隐约看到身上的刺青。他先用线缠住我,又念许多我听不懂的话,之后便指出打窍的位置,用一种自制的油给我按,边按边念边吹气。
这些事,我未在书中以外对人讲过。他按完之后,我站起来,感觉全身筋骨跟分离重连似的,先是酸疼,后是舒爽,走出那间小屋时已经是晚上,北风刮得很猛,天气也凉,但是我身子特别暖和,甚至在冒汗。
走之前,他结缘给我一枚吊坠,指甲盖大小。我以绳编的项链穿起来,戴在脖子上,从此再无怪事,也再无噩梦。
我感激涕零,后来才知道吊坠壳子中是尸尊相,这名男子是吕牧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