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回宿舍洗掉身上的东西，怕东西不小心落在宿舍里了，被舍友们骂。
他到处找水管，一路上，很多学生和老师都看到他了，但没有一个人上前问他怎么回事，他们都捂着嘴鼻，像看病毒一样地看他，嫌恶得离他远远的。
好不容易，他找到了一个水管，冲洗自己。
水喷在了他的身上和脸上，一时间，他竟分不清那是水，还是他的泪。
之后，顾天立三人依旧变本加厉的欺负他，他时常鼻青脸肿的、浑身是伤。
那段时间，他好似没有尊严，被顾天立三人踩在脚下般欺凌着、玩弄着。
直到四个月后，顾天立三人欺负他欺负腻了，又找到了新的欺负目标，他们才不来找他了。
偶尔撞见顾天立三人欺负其他同学时，他都赶紧垂下眼、转身，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往其他方向找。
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他和当初袖手旁观他被欺负的同学一样。他们解救不了自己，更无法出手去解救别人了。
初中毕业后，杨齐飞考了上一所普通高中，从此没再见过顾立天三人。
高中毕业后，他勉强够上了二本的线，上了一所普通大学。
在大学里，他依旧独来独往。同学们会觉得他性格比较孤僻、很奇怪，但也没有因此孤立他或者笼络他，大家和他就是平淡的同学来往。
在大学里，杨齐飞依旧学得很努力，但成绩依旧一般。
大学毕业后，他找了份普通的工作，但没干满半年，他就辞职了。
他不会与人打交道，他害怕与人打交道。每次有人和他打交道，他就会想起那段被欺凌的日子，害怕得不知所措。
同事们觉得他奇怪，但不和他来往，经常在背后议论他。
实在无法处理这些的杨齐飞，只能离职了。
虽然他很快又找到了新工作，但这次他没干满一个月就又辞职了。
在学校里，他还可以不与人打交道，可以独来独往，蜷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可是，步入社会了，他不能这样子了。因为工作，他必须与客户、与同事打交道。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正常的与人相处了。那段被欺凌的日子，让他害怕与陌生人接触，觉得每个陌生人都是来欺负他的。
没有了工作，钱花光后，杨齐飞只能回了家。
然而，他的父母不理解他，觉得他有病、矫情。他们每天都会因为这事，骂杨齐飞几句。
“我们供你读书考大学，花了那么多的钱。好不容易等到你毕业了，该是你孝敬我们的时候，你却辞了职。多少人找工作找不到，你明明有份不错的工作，却不干了。你怎么这么矫情！有什么事让你干不下去的！”
“你天天宅在家里有意思吗？街坊邻里问起来你在干什么，我们都没脸回！你怎么这么会给我们丢脸！你看周叔的儿子，考得学校还没你好，现在找了份多好的工作！你怎么就不能出去上班赚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