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人得到老鲛人王的尸体后,就用船直接从海上拖到了距离昭愿楼最近的码头。
紧接着陶缘就看见黑衣男人控制了码头的所有人,让他们靠着人力把鲛人运进了昭愿楼。
那时的昭愿楼没有现在这样的规模,只能算是一间小土屋。
黑衣男人就是在这间简陋的小土屋里,做了第一批长明灯。
这些长明灯的养料就是码头上被控制的这些人。
只是黑衣男人手上的纸人让陶缘心中一凉。
相似的面容,加上类似的施术手法,要不是服饰上的差别,真的让陶缘有种在看自己的错觉。
在这个故事里,黑衣男人把鲛人的尸体切成了许多块,放在一个大锅里不停地烧啊烧,烧到最后锅里剩下的东西就倒进身边的一口大缸里。
陶缘看着这口大缸也是非常的眼熟。
正是昭愿楼里那口装着鲛人油脂的大缸。
从前年纪小,并不能直接接触大口大缸。
可等到陶缘一个人待在昭愿楼时,他看到的大缸却是深不见底的。
他用了一百多年,都没觉得里面的油脂有减少。
老鲛人王庞大的身体最后就提炼出了那么一大缸的长明灯的燃料。
这所有的流程在陶缘看来都是无比的熟悉。
就在陶缘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的时候,一个女人出现在了昭愿楼里。
就在陶缘看清楚这女人是什么样子的时候,他的头顶就传来了李茹撕心裂肺的喊声。
叫的正是她心心念念女儿的名字。
除了地底,李茹找遍了昭愿楼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发现慕容悦的踪迹。
别无他法的李茹终于想起来这昭愿楼底下还有陶缘的住处。
疯了一样的跑到了陶缘的房间一看,就看到陶缘坐在地底的祭台上,正在直勾勾的看着她。
陶缘在那故事里看到的女人就是李茹!
李茹也没料到陶缘会出现在这里。
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陶缘,那些久远的记忆一点点的复苏了。
“我说你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我们那个时候就见过了。”
显然李茹把陶缘当成了那个黑衣男人。
“我现在可没工夫对付你,你既然在这里,那肯定知道阿媛的下落。快告诉我你把阿媛藏到哪里去了!”
“你的阿媛早就死了。”
陶缘这个时候还在不断的刺激李茹。
“你胡说!我出门前明明把阿媛绑在椅子上的,她怎么可能死掉。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的!”
这时候的李茹看上去有点不太正常。
“这里地方就这么大,你要是不信尽管下来找。”
陶缘站起身来,带着桃铜一起站在了墙壁边上。
李茹还真的就沿着石阶下到了最底下。
一眼就能看穿的祭台,李茹上上下下找了好几遍,嘴里还不停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你是不是忘了,你女儿就是被你这样绑着,扔进河里淹死的。”
陶缘突然来了一句,惊得桃铜都睁大了眼睛。
还在祭台上乱找的李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明显变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李茹开始不停地敲打起自己的头。
“不,不可能的!我怎么会这么对阿媛,是你故意骗我的!”
李茹嘴上反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敲头的力道也是越来越大。
陶缘没想到在祭台的记忆里还看到了李茹的过往。
李茹原来就是这附近山上的普通农户。
和丈夫女儿生活的还算其乐融融。
只是没有为自己的丈夫生下一个儿子成了李茹的心病。
也不知道她拜了哪路神仙,说是李茹的女儿阻碍了她的生子路。
从那以后,李茹虽然对待女儿还是像从前一样,可心里已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有天丈夫要外出上工,李茹只好带着阿媛一起去河边洗衣服。
宽阔的河上水流湍急。
李茹为了让自己的女儿不乱跑,用一根绳子把阿媛绑在了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绳子的长度刚好可以够到河边,能让阿媛在河边玩玩水,还不至于被水冲走。
可等李茹洗完衣服,准备再去找阿媛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绑在大石头上的绳子已经不见了。
距离大石头不远的河边连阿媛的影子都没有了。
这时候的李茹才慌了神,手上的木盆也摔到了地上。
顺着水流的方向找去,嘴里还不停地在呼喊女儿的名字。
住在大河附近的村民听到了动静,大家都从家里出来,开始帮李茹在河里捞女儿。
直到天已经黑透了,李茹都没有发现女儿的踪迹。
村民们很多都不愿意在夜里冒险,找了一段以后就各自回家了。
只剩下李茹还在河边摸黑的找。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下游的一户人家早上洗衣服的时候就在河边发现了一具小女孩的尸体。
身上的衣着就和李茹描述的一模一样。
得到消息的李茹马上就赶去了下游,结果就看到阿媛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时候的李茹就像这世上所有的母亲一样,抱着自己女儿的尸体痛哭了起来。
其悲伤程度让周围的邻居都看的异常的心疼。
可陶缘看到的却是这件事发生的另外一个角度。
李茹把绳子绑到大石头上时,居然还打了个活结。
这就意味着只要李茹的女儿走远一点,这根绳子不需要干什么就会松开。
没有了绳子的束缚,阿媛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就被湍急的水流冲倒了,紧接着就随着河流的走向往下游漂去。
四五岁的小女孩还不会水,被河水冲走了也就只有一个结果了。
后来李茹的丈夫回来了,听到自己女儿被淹死的第一反应就是质问自己的妻子。
毕竟关起门来,只有他最懂自己妻子的心思。
“她可是你的亲女儿,你都忍心这么对她,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
“道长说了,女儿这么去了会给我们挑个儿子回来的。以后有了儿子就有人给我们养老送终了。”
“我看我是活不到那一天的,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害死的!”
李茹的丈夫气急,手上就有点不知轻重,重重地把李茹推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