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缘躲在屋顶上看了全过程。
刚才就在红鸢断气的那一刹那,陶缘就用纸人接住了马上就要离开的魂魄和婴灵。
这时候红鸢的魂魄再也没有什么执念了,正处于懵懂的状态,是不能和陶缘有交流的。
反倒是那个婴灵,在吸取了母体的养分后长大了不少,已经可以和陶缘对话了。
婴灵往往都是未出生的孩子所化,因为对这个世界执念太深,才会逗留在人间。
但因为他们存在的时间太少,不会有完整的思维和语言能力,如果直接去投胎,往往下一世也只能是小动物。
像现在这样再次附身在母体上以后,才会真正的发育完全。
“我是不是可以去投胎了?”婴灵的声音十分软糯,话语中藏着满满的期待。
“现在当然可以,你不考虑这个母亲了吗?”
陶缘指了指带有红鸢魂魄的纸人。
“如果她来做我的母亲,我是愿意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多等几年吧。”
红鸢在和婴灵共生的时候,对着婴灵说了不少的话,让原本因为流落人间,寂寞不已的婴灵再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所以在拥有神智以后,还是比较像一个正常的小孩子。
陶缘带上红鸢和婴灵就离开了,并没有听到之后大皇子和慕容澜的冲突。
但这并不妨碍大皇子在陶缘这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至于红鸢的尸体,恐怕没几天就会变成一具枯骨了。
大概是想着让谢雨昭不会太难过,陶缘十分难得的拐弯去了谢府。
“少爷去大皇子别苑了,恐怕要到晚上才会回来。”
陶缘在谢府住的那段日子,虽然醒来的时间不多,但在离开的时候还是从大门出去的。
因此门房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知道陶缘是自家少爷的客人。
直到晚间,谢雨昭才愁容满面的回到谢府。
刚走到自己的书房,就看见陶缘坐在屋顶上等着他,手里居然还拿了坛酒。
“你看我这次可是拿了酒来你家做客的。”
陶缘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双手把酒拿到了谢雨昭的面前。
谢雨昭心情不佳,但在看到陶缘的时候还是硬扯出了一个笑容。
“阿昭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陶缘明知故问,但还要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的表哥出事了,被侍卫送回来的时候神情呆滞,一身的血污。”
“我在皇子府里跟表哥说了许久的话,可表哥还是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
谢雨昭说起大皇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叹气。
罪魁祸首的陶缘只是低着头,沉默的给谢雨昭倒了一杯酒。
谢雨昭拿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阿昭觉得如今的陛下怎么样?”
趁着谢雨昭喝酒之际,陶缘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只论做皇帝来说,还算合格,但是陛下的其他事情就过于荒唐了。”
谢雨昭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些血淋淋的事,所以在谢雨昭看来,也只有用荒唐来形容慕容澜。
陶缘摸了摸自己怀里那张红色的纸人,有那么一丝的犹豫。
谢雨昭心中有事,还没喝上几杯就已经拉着陶缘开始指点江山了。
也幸好在谢雨昭这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刚说出口就被风吹散在了空气中。
看着眼前已经眼神迷离的谢雨昭,陶缘还是决定让他知道一些事情。
在把谢雨昭安置到床上后,陶缘把红色的纸人留在了他的手里。
谢雨昭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十分可怕但又特别真实的梦。
以至于早上他的小厮来叫醒他的时候,谢雨昭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在自己身上摸了个遍。
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损伤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只是这个梦太真实了,给谢雨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连带着他看慕容澜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慕容澜回宫后听到大皇子回到自己府上后,不吃不喝就这么呆呆的坐了一整天。
纵使身上的衣服已经沾满血污,也不肯让人近身帮他换衣服。
一点不起眼的愧疚感让慕容澜特意找来了谢雨昭。
谢雨昭从小就跟着大皇子一起长大,但凡大皇子有点什么事,慕容澜也总喜欢询问他。
只是今天谢雨昭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慕容澜年纪大了,反倒特别羡慕谢雨昭这样的年轻人。
“阿昭是有什么事要跟寡人说么?还是阿昭也想找几个侍妾,体会一下这男女之事?”
谢雨昭一听到男女之事,就想起昨天做的梦,连带着脸色也开始发白,赶紧摇头表示拒绝。
“陛下可曾对女子做过超出范围的事?”谢雨昭见慕容澜神情放松,忍不住发问。
“什么叫超出范围的事?寡人是天子,寡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对那人的恩赐。”
慕容澜笑着说出这话,倒是让谢雨昭出了一身冷汗。
谢雨昭已经相信自己梦里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了,因为眼前的慕容澜确实是会做那样事情的人。
再一联想到大皇子回府时候的状态,谢雨昭认为自己已经猜到了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从皇宫出来后,谢雨昭直奔大皇子府。
在看到大皇子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时,老好人的谢雨昭终于生气了。
“殿下回来都一整天了,怎么还不给殿下换衣服,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殿下吗?”
“表少爷,不是我们不给殿下换,是殿下不允许我们靠近。我们一靠近殿下就会被殿下拳打脚踢。”
皇子府的管事大太监卷起自己的袖子给谢雨昭看自己昨天被大皇子打完后的伤痕。
“红鸢姑娘死的冤枉,可如果你都不管她了,还有谁会管她?”
大皇子听到红鸢的时候,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谢雨昭看着有戏,赶紧吩咐身边的人帮大皇子清洗。
就在脱下大皇子衣服的那一瞬间,大皇子拉着衣服说道:“不准碰我的衣服!”
紧紧拽着这件衣服,不肯放手。
谢雨昭见状,连忙安慰道:“红鸢姑娘最喜欢表哥干干净净的,还是先去洗澡吧,这衣服我替你保管。”
大皇子的眼睛看了看谢雨昭,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