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惊蛰礼貌,新任知府也客气。
见他如此,忙摆手笑说:“快不必如此,我儿与你在京中学堂是最要好的学伴,只管唤我一声张伯父便是。”
程惊蛰又是一揖:“私下可以如此,可今日大人是着官府来的,礼不可废。”
“哈哈,原是如此。”知府低头看一眼自己,只道是从府衙出门时匆忙,忘了换常服。
但他确实也不是饭后溜达来的。
他能来自然是为了正事,为了给程惊蛰吃一颗定心丸。
就算不是看在廖南弦的面子上,因为某人的一句话,他也得来。
“惊蛰啊,伯父今日来得确实有些匆忙,但伯父也是来叫你安心的,回去后告诉你舅舅,以后定州和你家人的安危我会上心,交予我便可,我那独子的学业日后还得劳他多费心。”
“那是自然,不止舅舅,我也会和大张哥互相督促学业,这一点还请伯父放心。”
一句伯父,喊得新任知府心花怒放。
得了承诺,知府总算安心,不枉费他临危受命,千里奔袭来当这个定州知府。
朝中谁人不知,廖南弦得丞相偏爱,皇帝喜欢,前途无量。
离京前听说廖南弦不日便要升官,能得他庇护,张知府那个还在贪玩年纪的独子,便不会走歪。
知府还想说什么,只听得门内有人在叫吃饭。
他是万万不会露脸,更不能留下吃饭的,便拱手告辞。
程惊蛰送走新任知府,转身回家,自是没听见知府旁边的人对他家里人的议论。
“大人,这个程小寒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齐大人刚拜托完您多照顾她家,您又要亲自跑一趟来,对着她那无任何官职的哥哥放下承诺?”
“是啊,大人,这个程小寒难不成是皇亲贵胄?”
张大人蹙眉,赶忙制止手下人的胡乱猜测。
“皇亲贵胄可不是能乱说的,这姑娘大概是人好,所以大家都愿意替她说好话罢了。”
张大人脚下一滞似想到什么,又吩咐道:“记住在程姑娘面前不要乱讲话,齐大人说了,他不想让程姑娘知道有人找过我,不想她承他的情。”
“是。”手下人齐声道,对程小寒的好奇又上了一步。
——
程家宅子里,晚饭清淡又营养。
柳明霞怕幺女虚不受补,除了大补的鸽子汤外,其余炒的都是素菜。
可怜了程惊蛰,多年没回家,好不容易在家待几天,吃饭还是全素,鸽子汤盛在砂锅里,摆在幺妹面前。
娘亲不说让他吃,他也不敢伸筷子。
闷头扒饭和菜叶子,一顿饭却仍然觉得有滋味。
他太想家了,能和娘亲还有幺妹安安稳稳坐在一起吃饭,哪怕清汤寡水也觉得幸福。
只是……不免想到二弟。
如果这顿团圆饭,程小满也在就好了。
当初听说二弟留书走出去参军,他差点没急死,恨不得即刻回家,后经多方打听,在得知程小满安全,还入了天贵大将军麾下,这才放心了几分。
“不只二弟现今如何。”他低头闷闷地轻声道,怕即便这样的寻常一餐饭,程小满在军营中也难吃到,更生心疼。
作为长子,他一直觉得自己为这个家做得太少。
柳明霞忙着照顾程小寒,给她舀饭盛汤,没注意到儿子情绪的变化,也没听见他低低的那一句。
反倒是被伺候的程小寒,饭来张口,有更多心思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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