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寒心细,见他风尘仆仆带了些许寒气进屋,又瞥见他靴子上的尘土,想到他应该有急事出去了一趟。
她没问,齐家出门是否与知府那边有关。
“齐哥哥吃晚饭了吗?”
“还没。”齐家摇头,俯身认真地看了看几案上的碗盘,似有不满:“才吃这么一点,不合胃口吗?”
“我不会浪费食物的,这些明早我留着热了再吃。”程小寒开源节流惯了,以为齐家说她浪费。
齐家微微摇头,他不是那个意思。
伸手对一旁的婢女道:“取副碗筷来。”
婢女不解,但还是取了来。
齐家并不避讳,端起碗直接夹起桌上的剩菜。
“等等!”程小寒心脏狂跳。
不得了,让贵公子吃自己的剩菜,除非不想混了。
她伸手护住剩菜:“齐哥哥要是饿了,可以让人重做,这些我都……吃过。”
她莫名其妙有点脸红。
看在齐家眼里,只觉有趣。
齐家不想她难堪,解释道:
“我可不是你想象中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儿,若我说以前在军营,我曾和几十个兄弟吃大锅饭,饥一顿饱一顿,还偷过百户长剩下的肉吃,你还觉得我会嫌弃这些菜吗?”
“你还参过军?”
程小寒吃惊,刚才那一点羞怯很快被好奇取代。
“是,而是是普通的士兵。”
“太神奇了!”程小寒赞叹道。
但齐家不知道,程小寒感慨的点在于:像他这样的贵公子,上战场竟然还能没缺胳膊少腿的活着回来,真稀奇。
程小寒来了兴致,问了好些战场上的事。
齐家也不避讳,挑能讲的跟她讲了,程小寒听着仿佛听故事般新鲜。
一桌菜,两人吃,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一个讲,一个听,仿佛只是寻常人家一顿温馨的晚饭。
入夜后,程小寒准备洗漱休息。
齐家亲自看着她喝下药,给她嘴里塞了两颗蜜饯,才出去。
扣上门,转身,走入深秋的凌冽寒风中。
齐默早在屋檐下等着焦急,见他这么久才出来,不敢多问,两人默契地去了书房。
烛光下,齐家的深邃眼眸中,多了几分杀气。
“公子,监察司那边的飞鸽传书到了。”齐默将信递给他。
看过信,齐家眉间微蹙:“吩咐下去,再快一些,若不抓紧时间处置,只怕有人会来捣乱,我……等不及。”
齐家一想到乱葬岗外被撕了外衣,一身是伤,差点小命和贞洁都不保的程小寒,就恨不能立刻亲手宰了那个狗屁知府。
“监察司那边还要多久?”
“说是大概十天左右,毕竟要查的太多,牵连也广,又得秘密进行。”
“十天?”齐家挑眉,平静中带着一丝不耐。
十天后,程小寒的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给监察司那边回话,给他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亲自在牢里提审定州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