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用这种眼神看着哥干什么？还不懂吗？奶奶看咱家过得不好，回去肯定和大伯说咱的笑话，万一看咱过得好，那不得回去商量着如何来分钱，扒掉咱家一层皮？”
“以前的教训，还没吃够？”
程惊蛰看似正对着弟弟谆谆教导，实则看上去脾性更温和的他，才是精准打击的那个。
尤其这时候，程小寒还噗哧一声，笑出了声。
这一笑，更像程惊蛰打了对方的脸后，她又补了一脚，兄妹配合默契。
空气凝滞一瞬，此处无声胜有声。
有人吃瘪。
老太太的脸色一时间比雨后的彩虹还好看。
可没等她跳脚，已经明白老太太路数的柳明霞，抢在她前头开口。
不过说的话，却与她无关，完全将她当成空气。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柳明霞：“李大姐，多谢惦记，您等我一下。”
说完以最快的速度去了趟厨房，再出来，手里提了一块腊肉。
腊肉熏得正好，肥瘦相间的五花，颜色鲜亮，油香四溢，一看就不便宜。
柳明霞故意略过老太太的脸将腊肉塞给李家的。
“哎呦，这可不能收，这一块得好几十文吧。”李婶故意将几十文钱这几个字说得很重。
“礼尚往来嘛。”柳明霞也学会阴阳怪气。
将腊肉硬推给李家大姐时，还明晃晃提着腊肉越过老太太的脸跟前。
老太太已经几天不见荤腥，看着腊肉差点没兜住口水，奈何一句礼尚往来，反讽了自己两手空空，像又生生挨了一记耳光。
老太太那个气啊！
柳明霞恶心她还不够，李家的也不是好东西。
不尊老爱幼，独吞那么大一块腊肉不说，还跟着一帮不肖子孙一起欺负起自己这个老婆子来。
“妹子讲究，我就不推脱了，咱们村虽穷，但没见过谁上门不带东西的，哪怕三瓜两枣，是个礼数，”说着一扭头：“您老难得来一趟，没给孙子带什么？”
这话，分明在揶揄老太太。
“你……我……我就来看看孙子，走得急，忘了。”
“是吗？呵呵。”
李婶懒得拆穿她，没必要，伸手捏了把程小寒软乎乎的小脸蛋，对柳明霞道：
“也快中午，我不打扰你们做午饭，得了这么好一块腊肉，我也回去做顿好的吃。”
说完，顺势按住眼睛一直往程家厨房方向瞟的老太太，不留给她蹭吃蹭喝的机会：
“我送您老回去吧，您大儿媳想必也给您做了好吃的，等着您回去吃现成呢。”
“我不急，我……”我要留下来蹭一顿，我也想吃肉！
奈何李家的力气大，硬是强行闭麦，将老太太扯走。
程小寒看着李婶一手拖着老太太，一手提着喷香的腊肉，还念叨着回家要吃顿好的，憋笑憋的要岔气。
走出去没几步，李婶又偷偷回头给柳明霞使眼色，好像在说：等路上我再把这老东西激一激，给妹子出气！
程小寒突然觉得李婶这人挺有意思。
她扬头想看下娘亲什么反应，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心情大好，不想却看到娘亲脸上又出现了之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