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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帐中，尹栖水坐于上首，李昭成则站于一旁。
地面是羊毛织就的绒毯，四周是兽类的挂饰。
灯盏台将室内照得暖黄一片，这里曾是蛮夷的议事场所。
尹栖水：“俘虏当中，有多少西塞的王族？”
李昭成：“除了西单于，还有西单于的母族十三人，父族的高层十五人，西单于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的小儿子不在里面。”
尹栖水：“大月氏，王妃和他的儿子四人，西单于有爱妾吗？”
李昭成:“据闻西单于有一个小妾，深受他的喜爱。”
尹栖水：“嗯，我知道了。”
尹栖水站起身，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很随和，“一起去看看？”
李昭成点了点头，跟在了尹栖水身后，看上去十分地有安全感。
尹栖水：“你说，若是给西塞留下一个人，李将军希望是谁？”
西塞草地辽阔，但不适合耕种，且西塞人民风豪放，未经教化。
若是让尹栖水选，至少在现在，并不适合将西塞纳入大夏的版图中。
若大夏风调雨顺还好，但偏偏大夏天灾人祸，人口在数年已经折损了许多，国库并不富裕，能够支撑起这一场战争，都算是勉强。
尹栖水想的是，为西塞留下一个受大夏控制的王，让他与西塞内部的贵族相争。
并让这个受她辖制的西塞人，年年纳奉，补给大夏。
李昭成刚才还疑惑了一瞬，但思考过后，也明白了尹栖水的想法。
“老单于积威深重，老奸巨猾，若放老单于回去，无疑放虎归山。老单于手下的两个儿子，皆是骁勇善战之人，若时间久了，也必成气候。
不过如今西塞除了老单于一脉，老单于的舅甥在西塞也是颇有名望，此次他并没有在大夏的俘虏之中。据闻他阴险狡诈，熟读兵书，善用谋略。而我们进军西塞时，老单于的小儿子也在其他部落寻求支持，恰巧避过了我们。
若是我们将老单于一脉斩杀殆尽，只怕是老单于的小儿争不过他的舅甥。依微臣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决定。
若是要微臣来选，微臣以为将老单于的大儿子放回去最好。老单于的大儿子不如二儿子聪慧，但年纪更长，在西塞支持他的贵族更多。在西塞一众贵族中，不算出挑，但老单于的大儿子与小儿子合力，恰与其舅甥有一战之力。
二者相争，互相挟制，是我们大夏能看到的最好的局面。”
李昭成想的和尹栖水想的不谋而合，只是有一点，“若老单于的舅甥和其儿子合力如何？”
这发生的概率极小，但也不是不可能。
在权力面前，亲父子都可以撕破脸皮，更何况是西塞这种远亲关系。
但若他们不想向大夏纳岁币，不愿受大夏挟制，如果他们足够聪明，必然会先联合，再进行权力的瓜分。
尹栖水不会放任这样的局面发生，即便概率极小，但再发生一次战争，大夏就会再消耗无数的钱粮、人口，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李昭成迟疑了一下，”微臣倒知道了一个小道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