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突然想问,她原本就是一个如此冷感的人吗?她以前如何,她怎么辨不清了?
尹栖水愣在了原地,思忖片刻,随后恍然。
姻缘菩提,竟会激发她性格中冷漠、理性的那一面吗?
“王爷今日叫我来何事?”见女子愣在原地,信君率先开了口。
“你来给我上药。”尹栖水掠过他,语气中没有温柔小意,亦没有颐指气使,就像是夫妻间,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
信君一愣,随后皱了皱眉,跟着尹栖水走了。
这位信君,就是尹栖水的王夫。在他被前任女皇指给尹栖水前,他是上京第一才子,亦是上京无数贵女的梦中情人。
他家世显赫,母亲是当朝丞相,祖母亦是三公之一。可以说,他便是要当皇夫,也是配的。
只可惜,一朵鲜花被许给了原身这坨牛粪。
原身不在乎信君的才华,在她眼中,信君在诗词韬略的才干,不如青楼里小倌的黄莺蜜嗓。最多,也不过是为她挣了些可有可无的脸面。
最初,因着信君的容貌,原身也是很宠爱过他一段时间。
只不过,大夏国的女人,新鲜感就这一时。尝过滋味后,也觉得那样,还不如青楼小倌身段柔软,懂得讨人欢心。
而信君,名门之后,自然也学不来那青楼男子的花招百出——他也没有心思去学。他怕是,从来就没有看得起过原主。既然如此,又怎会做这种自降身段的事呢?
后来,原身被撺掇着谋反。
信君察觉到什么,暗中隐晦地劝诫过原身许多次,但原身不是没有听出来,听出来了也是勃然大怒,将信君和下人好一番发作。
后来,信君就不劝原身了。
她想起原身曾见信君往河渠中投入落叶,当时原身还笑他,矫情至极,光学那些文人故作风雅。
尹栖水回忆起来,却想的是,那时候,信君便在给外界传递信息了吧。
信君投靠的,尹栖水不用猜也知道——当朝女皇。
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以原身的智商,篡位成功的概率——接近于零。
信君自然也清楚,他劝不了原主,要保全自身和家族,也只有投靠女皇这一条路。
只是不知道,这信君对如今女皇的态度到底是如何的。
是真像他出阁前传闻的那样,他与女皇情投意合。亦或者只是一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等二人到房间时,里面早就被下人收拾好。
尹栖水伏在床上,将一瓶伤药递给信君,意思很明显。
信君面色不变,眉眼和嘴角都是柔和的,可他的眸光却截然相反。
尹栖水故作不知,她褪了上衣,纤细的背上留着好几道抓痕,很刺眼。
这出现在这位王爷身上,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今日的王爷,却让信君看不懂。
或许,她又想玩什么花样了。信君敛眸,温热的手指沾染上白色的膏体,涂抹在她的背上。
膏体还带着凉意,肌肤相触时,尹栖水几乎是生理性的轻颤。
信君头手指一顿,目光从她纤细单薄的背部扫过,落在她的脖颈上,突然生出一股恶意。
如果他想,这位瘦弱的王爷是不是也能被他折断?就像她对他施虐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