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只看了一眼地上断裂的九命茎秆，便将目光直直落在了尹栖水真正的魂体上。
尹栖水不怀疑，他看见了她。
小老头开口，语带尊重，“你快化形了，我助你化形，你要跟我走吗？”
尹栖水警惕地摇了摇头。
见少女的拒绝，那老头便也不再强求。
下一秒，小老头的视线就越过了尹栖水，而是落在了她身旁的那堆白骨处。
老头的眼中带上了悲悯，语调在叹息“可怜的女娃娃。才十三岁。”
那是尹栖水不曾在别人那见过的神情。他的眼眸如春水，要将所有人溺死在里面，尹栖水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老头绕过尹栖水，站在了王大妮的尸骨前，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尹栖水就沉默地看着他，直到他念完了，才问他“你念的是什么？”
“往生咒。”
说完，小老头蹲下身，手触碰到王大妮的尸骨。
尹栖水皱眉，“你要做什么？”
“为她收敛。”老头的声音不疾不徐，“我可否就将她葬在这。”
尹栖水沉默了三秒，点了头“就在这吧，她没有家。”
老头的表情愈发沉重，整个人都带上一股肃穆之意。
他用手和拐杖，挖出了一个大坑，将王大妮的尸骸安葬进去，最后仅用枯枝，便削出一块木板。
尹栖水蹲着看老头动作，“她叫王大妮。”
老头的手没有停顿，不假思索，就在木板上刻上了王大妮之墓几个大字，最后立在了土堆之上。
待做好了这一切，老头突然向尹栖水走近。
尹栖水并没有躲，老头子的修为高深，就算是她想躲也躲不了。
尹栖水就看着老头靠近，突然抬起了手，将手虚虚放在她的额前。
下一秒，一股磅礴的灵气就开始灌进尹栖水的身体中，肉眼可见的，尹栖水的身体开始凝实，淡淡的约束被迅速打破。
尹栖水眨了眨眼，确认着自己的新肉身。
他居然就这样轻易地让她化形了。
老头的声音仍带着浅淡的悲哀，不知是为王大妮，还是为她，“女娃子，走吧。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似乎没想要九命的回答，语音刚落，便转身离开了。
尹栖水怔了一瞬，还没从化形这一回事中缓过神来。她低眼看了一眼王大妮的墓。
声音轻而悠远，“我跟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