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今日他棋差一着,可能在此殒命,不过若他可以复活,也许仍可以护她周全。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因为凌霄起感到开心。
毕竟,时宁这人有点口是心非,还有点心软。
那么喜欢谢凉,那么憎恶哀帝,如今不也愿意千里迢迢的来这一趟祭拜他吗?
夫妻一场,到底不会毫无感情。
否则,哀帝死后,她就该去谢凉的身边,然而她没有。
锋利的刀已经触碰秦王的脖颈,想要斩首,他微微垂眸,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仿若一段竹,修劲挺拔。
白龙飞等人已经破口大骂,但很快被人点住穴脉无法发声,郑持盈更美眸含泪几乎碎掉。
女人清脆的声音如铃铛一般响起:“既然要动手,不如让我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张清漠无辜的脸。
仍然花朵般娇柔,清玉般莹润,却让人心头发寒。
梁忠古怪打量她:“娘娘金枝玉叶,尊贵之人如何可以亲自动手?陛下会怪罪的。”
时宁一本正经的解释说服他:“秦王也是皇室血脉,死在你们手里,反而折辱,我杀他,就是我们一家人自己的事。何况,若凌霄起知道是我为了他复活亲手取血,应该会高兴。”
后半句话成功打动了梁忠。
他被秦王对纯懿皇后的那点欲语还休给恶心到了,如今可以彻底的翻过写一篇,自然乐意。
时宁也许想救人,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也只能想想,无能为力。
“娘娘辛苦。”
他递过锋锐匕首。
凌霄若初始震惊,但看她一步步走来,唇角倒是微微挑起一个弧度,也好,死在她手中,也算死得其所。
她大概会永远记得他。
以后看见凌霄起估计就会想起他凌霄若,这样恶心恶心哀帝也挺不错。
成为扎在他们心中的刺。
时宁深呼吸一口气,深深的感觉到心脏处的蛊虫暴躁的搅动,让她难受。
她学过人体结构,这可是特训内容之一,心脏处有个位置,捅穿了不会立即毙命。
锋利的匕首穿透心脏,黏腻猩红的血液顺着她白皙的玉手流淌在地,填补血色纹路,一点点的点亮,逐步从外围靠拢黑玉棺。
一点银色的雪光骤然亮起,锋利的枪尖穿透梁忠的胸膛。
若非他躲得快,这会儿已经死了。
现世报就这么快。
但他完全顾及不到差点杀了他的江延,灼灼目光死死盯着突然出现的雪发身影,谢凉的刀带着开天辟地的架势,朝着黑玉棺劈下。
哀帝想复活,有没有问过他同不同意!
这一刀,含怒带恨,可以开山裂海。
梁忠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整个大殿:“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