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金满山突然笑喷了,低声和我说:“这老圆通啊,今年87了,年轻时候他就这德行,到处劝人向善,没少挨揍。”
这会儿寺庙里,那二舅,和二舅的二姐夫和和尚们推搡起来。
“啊?老秃驴,你说清楚?啥叫下厌?几个意思?凭啥我家吃亏,我家还得认错忏悔反思?”
实际上这事儿,和大坨山寺没关系,又不是大坨山寺和圆通老方丈给下厌的。
但是这话赶话,仇恨就都集中在圆通老方丈身上了。
那俩‘二’气的武了嚎风。
他俩一个劲儿推搡,和尚们护着老方丈。
两边的人吵吵闹闹,那二舅也不知咋就一拳头抡在老方丈嘴上。
老方丈顿时满嘴鲜血。
寺庙里的监寺顿时气急了,监寺没方丈官大,但在寺庙里那也是一人之下那么个人物。
气的监寺撸起法衣袖子,就要开干。
这会儿老方丈满嘴血,平静开口和监寺说,“算了,可静啊,你犯嗔戒了。他们心中有怨,我能理解,希望他们能心中向善,我这一拳也没白挨。”
我要晕死了,我这是不是遇见唐僧转世了?
“哎呀小道姑,”金满山和我一起看热闹,那嘴叨逼叨:“你还记不记得,咱和九爷一起斗黄双儿那次?最后你给黄双儿求了情。”
“那时那刻,你和圆通大师真像!”
“我呸,”我扭头就喷他一句:“那是我姑,那能一样吗?”
他翻扯什么我老底儿?
黄双儿到底为啥和戴月眠搅合到一起,我都不清楚。
老黄心里黄双儿有位置,我能让她不声不响就被灭了?
要灭,也得通知完老黄,再决断。
毕竟我是老黄徒弟,老黄不是我徒弟,我能擅作主张吗?自己吃谁饭不知道?
谁心里都有一杆秤。
“对对对,小道姑说的全对,”金满山嘴像皮筋儿似得,一伸一缩,“小道姑自有小道姑的道理。”
“哎呀哎呀行了,这是干啥呢?”这会儿寺庙院里,那位‘二姐夫’背着他可怜的儿子,眼圈有点红。
“在这打啥仗?大师呀,您就不能救救我儿子?医院给孩子下病危了,我们没办法了,才来求您。”
他这话说的恳切真挚,但老方丈还是摇摇头。
但是老方丈眼里出现了悲悯。
“刚才对不住了,”二姐夫一看就比二舅有城府有涵养,和老方丈道歉,转身背着他浑身浮肿的儿子从寺庙门出去。
他那儿子不知道具体多大年龄了,但这浑身浮肿,看着得200多斤。
他气喘吁吁背着,一边走一边掉眼泪。
我倒是没可怜那浮肿男孩,但我有点心疼他爹。
原因就在于,我生病时候我爸以泪洗面,带着我长途跋涉求生存。
心里莫名其妙的,就从他联想到我爸,可怜心痛。
“这下厌是啥意思?啥叫下厌?”他背着他浮肿儿子从庙门槛奋力迈步出来,嘴里发出的声音抽抽噎噎。
无穷无尽的无助中,像自言自语,“啥叫下厌?”
“下厌是古时候叫的,是一种诅咒型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