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我们只有下山办事时候才会换上道袍,平时就穿正常衣服。
我斜眼看他,难道这几天,他也下山办事了吗?
而且我发现,我和薛晨的道袍颜色始终不一样,我的道袍一直是白色的。
而薛晨的道袍,一直都是黑色的。
老黄的道袍是紫色的,长江是青色的。
“小爷也下山办事啦,给人跑丧啦。”薛三彪抢我排骨啃,带着助听器和我叨叨叨的,“我下午回道观的,昨天下山的。”
跑丧?白事?
“你去哪了?”我问薛晨。
“白镇呗,有一家姓马,家里女人死了。”薛三彪叹了一口气,“哎,丢下个小女孩,好可怜哟,哎对了,是你同学。”
“谁?”我一愣。
“那小女孩叫马楠,梳着西瓜头!”薛三彪告诉我。
我一愣,手抖了抖,马楠的妈妈死了?
马楠一定很难过吧?我有点担心了。
前几天我还去他们家写作业,当时就看出马楠妈妈脸色蜡黄,挺虚弱的。
但是当时还能下炕呢,这几天,三四天?人就没了?
“啥病?”我问薛晨。
“不知道啥病,我就去给他家跑丧,别的没问,”薛三彪一边啃排骨,一边扫我一眼,“这个活儿啊,本来应该你去的,你不是去木滨送鬼了么?就只能我去了。”
他在说什么?什么叫本应该我去干活?
薛三彪扯了我道袍衣襟一把,“你看看你啥等级?”
然后他又扯扯他自己道袍衣襟,“你再看看小爷啥等级?小爷是斗部道士。”
啥斗部道士啊?意思是他比我牛呗?
“放屁呢?”我不高兴了,“薛三彪,我去送鬼也很厉害的,我不比你差劲好吗?你走哪儿尿哪儿,我起码没随地大小便吧?”
薛晨哼了一声,“没说我比你牛,而是说各司其职,各司其职你知道吗?”
他这就说开了,“小爷是斗部道士,是28星宿,4灵斗部,小爷主要是杀邪佞,而你!”
他继续说:“你是冥司,是阴封官,跑丧送鬼是你的活,明白不?”
“啊?”我还真不懂了。
意思是,我的作用和他不一样?
“你没看你道袍是白色吗?你是冥司道士啊,阴封官,你就是送鬼跑丧,看病啥的,”薛三彪把我碗里的肉抢走,“自己不知道呢?”
“大师兄道袍是青色的,是法师道师,等每年正月15上元节,7月15中元节,十月15下元节,他要去道门讲课的,还有2月15太清天尊寿诞,等等……”
“师父的道袍是紫色的,是天师的意思,天师法师。还有金色道袍,那是道门门宗穿的。”
是吗?我愣愣盯着他。
我一直以为,我道袍是白色,他道袍是黑色,是因为男孩女孩有区别。
就像在家里时,我穿粉色红色黄色的衣服,冯闯穿蓝色黑色灰色的衣服。
原来,不是区分男女,是区分‘职位’。
妈呀!这么说,是我理解错了?
那我这辈子,都混不上老黄那件紫色的道袍了?我特喜欢他那件,看着逼格老高了。
我是冥司道士?我又想起师叔黄双儿了,她的道袍也是白色的。
“!”我脑子有点晕。
“我把你活儿干了,你要怎么感谢我?”薛三彪嘟着嘴。
“下次我帮你杀鬼呗。”那还用说?下次他的活儿我帮他干就行了。
“哎,对了,”我又想起马楠,“薛晨,马楠是不是很难过?”
“嗯,哭的很伤心,”薛三彪叹了一口气,“不过,我没收她家钱,不是有你那份关系吗?没必要收钱了。”
“讲义气。”我夸了薛晨一句,这小姐们儿,立刻像骄傲的小孔雀,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不过,他高兴了一阵,和我说:“你那同学啊,八字命柱里看,是个孤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