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后的傍晚,一脸晦气的朱军义早早溜出厂子,熟门熟路地来到江城的烟花柳巷之地,在俗称“凤楼”的一片老旧居民楼中敲响一间房门,等到相好的开门后不管不顾地就涌了上去。
一番使劲过后,发泄了些许火气的朱军义躺在狼藉的床上抽烟,却仍然绷着张脸,弄得身边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哥,有事不顺心?”
瞥了一眼女人半露的胸膛,心中已经毫无波动的朱军义不耐烦道:
“没有的事,我去趟厕所。”
关上厕所的磨砂玻璃门,朱军义坐在陶瓷马桶上狠狠吸着烟,慢慢寻思着这几天的事。
昨天是优秀职工的评选,老赵那个狗东西果然压过了他,虽然那晚之后再也没有人来敲门,但是朱军义认定正是因为老赵他才疑神疑鬼了好几天,精神萎靡,所以才表现不好的。
别说什么结果早就定下了之类的,这些评选固然讲究工作成果,可是这最后的形象也是至关重要的,听没听说过行百里者半于九十啊!
朱军义心里当然不服气,为此他甚至找到了楼上楼下住得近的工友们,可是没想到这些家伙都说没听到那敲门声。
当时朱军义心里也没细想,只觉得这些家伙都和老赵串通一气,不过昨天评选完后老赵请人吃饭也没叫上那几个人,避嫌也不至于做到这份上啊,所以心头火气接着刚才发泄出来后朱军义开始慢慢琢磨出不对劲。
如果那几个人不是帮姓赵的说话,那难道,他们真的没听到什么敲门声,可是也不对啊,后来朱军义他推开门的声音可是被听到了的,这声音的差距并不大啊。
人这贤者模式时脑子容易乱想,朱军义也不例外,他就想着想着想到了平常看的科幻杂志上去了,那也是他日常用来显摆的手段,正巧最近又有一波太空热,华国和其它两大国争着抢着探索一号卫星,还有什么外星人尸体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这就激发了朱军义的猜想,所以如果不是他耳朵出了问题,那难道是那个姓赵的有什么定向声波技术,能让这敲门声只传到他朱军义一人的耳朵里?
不过这一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要真能这样,靠着这技术就能卖大钱,那个傻子专门用这整人?
吸了两根烟也没有理清思绪,朱军义艰难地跨越前列腺的阻碍排出废液,刚想起身却感到双腿都发麻了,同时体内阵阵发虚,让他脸色更加难看:
刚才被火气激地弄得有些急了,恐怕不仅丢了面子,还伤了里子,这下子恐怕十几天都不能再来了。
正当朱军义尴尬之时,磨砂玻璃门前出现一道黑影,然后就是哐哐哐的敲击声,不过不算急促。
“也要上厠所?”
虽然心里不满外面那女人来赶巧,但好歹刚刚才睡到一起过,朱军义便随口道:
“马上就好了。”
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真急,外面那女人听到话后猛然加快敲击频率,吓了朱军义一跳: “你干什么你!急着投胎啊。”
这声喝斥顿时让外面女人停下,几秒后玻璃门前的影子走开,朱军义虽然心里不满,可也知道人有三急,要是憋急眼了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所以他只好沉着脸提上裤子,拉开玻璃门拖着发麻的双腿走出厕所,还特意没有冲,就是为了恶心恶心这有些不知好歹的女人。
可是刚一出来,不大的包间里没有看见一脸窘迫的面孔,那个女人反而是坐在床边一脸惊愕地看着朱军义,见男人盯着他,这看起来只有二十多的年轻女人怯生生地起身发问:
“哥,有事吗?”
朱军义沉着脸环顾四周,包间一览无余,他想了想,问道:
“刚才是你在敲厕所的门?”
“嗯?没有啊,哥”,女人见朱军义脸色不对,连忙用带有些奇怪口音的声音解释:
“我一直坐在这里啊,刚才只听见你在厕所里叫喊,不过没听清,也就没敢问。”
不是她?
朱军义吸了一口气,感觉神情有些恍惚,腿部的发麻感似乎蔓延上来了。
他靠着墙站好,盯着女人再次认真地问道:
“我进厕所的功夫里,有别人来过没?”
果然,得到的还是否定的回答,朱军义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这事有点难办了。
他根本不怀疑屋内的这个女人撒谎的可能,江城算得上是华国南部的大城市,所以玩的花样也多,别的不说,吸纳附近贫苦劳动力从事服务业水到渠成,“凤楼”里的大部分女人都是类似来历,不过近些年更加“正规”了些,有专门的黑道组织插手,经营的红红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