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风翊内乱时,你有一百个机会可以趁机重创风翊,你在风翊待那么久,对风翊定有所了解。只要你做,至少有五成机会能攻下风翊,而且那时有父皇担恶名,若是谋划得好,没人可以指责你,元宸上下只会歌颂你的丰功伟绩,你会成为元宸最厉害的帝王。”祁夜白一连串说了许多。
祁夜辞忍不住笑了,“哪能想那么远,只是……确实动过那样的念头。君镜是厉害,可我也不弱,有时候…真的很想与他站在同等位置,以天下为棋局,与他对弈一番,便是输我也畅快,况且我觉得我不会输。”
说着,祁夜辞的眸光变得明亮璀璨,他看着被雪映得如同白昼的天地,轻声道:“我在元宸犹豫了许久……”
说着,他勉强笑了一下,“或许就像颜灼说的,我的确是不够果断。”
祁夜白侧身面朝着祁夜辞,道:“哥信你有这个本事,你也并非是不果断,你只是…怕失去他们,对吗?就像怕失去父皇一样。”
祁夜辞顺着祁夜白的目光,看到因为拱火而被月拂泠君黎追着打的游淮泽和景湛,看着看着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游淮泽就是个被摁进雪地的命,闹死了。”
他安静了一会,转过头,深吸一口气,“是,我就是不想失去他们。公私不分,我不是个好帝王,可我一想到若是与风翊开战,这些人都将站在我的对面,哪怕我以父皇的名头撇清自己,可以冠冕堂皇的说什么世道如此,谁也挣脱不了。可……可……”
“可万一他们不愿再接纳你,万一他们在混战中受伤,万一他们要杀你。”祁夜白的话,直刺祁夜辞心底最深处,刺得他脸都白了。
“是啊,我不想。”祁夜辞低下头,“可元宸也因此被风翊踩在脚下,再无一统之势,百姓会怨我吧。”
“你啊,当局者迷。”
祁夜白摸了摸他的脑袋,“只要风翊不曾恃强凌弱,百姓日子过得安稳,何曾在意谁强谁弱?风翊岂是那么好打的?你若连年征战,才会惹来民愤。”
祁夜辞自嘲一笑,“总之现在也没机会了。”
祁夜白道:“我知你不甘心,可你看看他们,为他们收起你的野心,你觉得值得吗?”
祁夜辞扭头看着那方,一排人背对着他蹲在火堆边上,也不知在干什么,发出阵阵惊喜的声音。
他又忍不住笑,“这群人有病。”
半晌,他轻声说:“以后不知,现在……值得。”
祁夜白揉了揉他的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或许在旁人眼里,你是帝王,你要开疆拓土,可在我眼里,你是我弟弟,我只想你开心,你跟他们在一起开心,有事能有人跟你一起扛,这便够了。”
他揽着祁夜辞往火堆的方向走,“什么帝王野心,男人志向,都是父皇与世俗自小加诸于你,阿辞,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想要那些吗?还是想要这群朋友。”
祁夜辞吸了吸鼻子,“可是他们真的有病。”
刚说完,游淮泽蹦跶着朝他跑过来,“来来,爸爸给你的爱。我弟烤的红薯,一绝!世间美味!不过我们有一个仪式,因为烤得少,你舔皮,我吃芯。”
祁夜辞忍不住嚷嚷,“多烤几个能死啊!”
月拂泠的声音传来,“你懂个屁,物以稀为贵,多了你们就不珍惜了,都舔干净啊,浪费粮食的打死!”
祁夜辞看向游淮泽,“这就是你觉得是世间美味的原因吧?不给你吃饱,能不美味吗?!”
游淮泽沉思了一下,恍然大悟一般,“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我说怎么每次都吃不够!”
祁夜辞看向祁夜白,眼神很明显:我说的吧?有病!
祁夜白同情道:“你以后多提点提点吧。”